谢岚颜咽起口水,“真的,食堂开饭了吗,不还没到晚饭时间吗?”
顾鸿峥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去南园,那儿有位奶奶,我经常去老人家那儿用膳。”
谢岚颜即刻起来,迫不及待想见见老人家,师父说过,南园住着一位老婆婆,深居浅出,年纪八旬,居住山中多年,天天只管养花护草和栽木种树。
老妪打理的南园,北面生长高翘的重阳木,西面是池塘,南面是唯一出口,出口左向是成片绿油油的稻田,四周还养着一块块花圃;东面是一条河,河流经过,扬长而去。
谢岚颜随同师兄踏过竹林,他们走到一处山里人家,远远见那屋舍,炊烟袅袅。
谢岚颜站在篱笆院门外,篱笆左边种着一颗乌桕,乌桕上挂着铃铛,铃铛正在风中飘荡。
老妪此时在家里做晚饭,夕阳穿透过朝南的窗,落在她佝偻的身上,照亮了她满是皱纹的脸。
她年纪六十多岁,这岁月恩深又薄待,但凡世间人,都避不过的时光刀子,那刀落在她脸上刻着一条又一条痕迹,宛如河流横亘过山川。
谢岚颜推开篱笆的门进入,入院见到一只鹤,鹤姿态傲岸,它拇指大的脸上面挂着两字,“你谁?”
顾鸿峥向一只鹤作介绍,“这是瑶光院新来的弟子,也就是我师妹谢岚颜。”
“颜儿,它是苍雪。”
谢岚颜蹲在雪白的鹤面前摸了摸它的毛,再摸摸它长长的颈项打招呼,“你好,苍雪。”
苍雪身子紧绷,一脸的便秘问兄弟:“她知不知道我是公鹤?”
顾鸿峥笑出来,“颜儿,它说男女授受不亲。”
苍雪:“……”
谢岚颜笑着放开了不好意思的雪鹤,抬头看向佝偻的老人,老人站在门口看过来道,“鸿峥回来了?”
顾鸿峥牵着师妹走过去,他道,“是,奶奶,我回来了,还带了一个人,她是七师叔新收的徒弟颜儿。”
老妪等着两个般般入配的身影走近,瞧清楚了,的确是婷然玉立的可人儿,不看面相,只看身姿气质,倒是人中娇俏。
谢岚颜向老人家行礼,“晚辈谢岚颜见过前辈。”
老妪摆摆手,“随他一起称我奶奶。”
谢岚颜转头看师兄一眼答应,“是,奶奶。”
苍雪走过来绕着纤瘦俏丽的女弟子走两圈,它嘎嘎叫了几声,算表示欢迎。
谢岚颜再摸摸白鹤的颈项,她陪同老人家用过晚餐,便回瑶光院。
梨萩梨落已经整理好厨房,还做了羹汤,都是靠钟禹去捡来的野菜和两人在路上买的点心囫囵一把混煮,一桌美味摆上桌,看着可口。
谢岚颜伸手拿了一块糕点尝尝,“萩儿和糯儿也饿坏了吧,你们吃吧,我吃过了。”
梨萩和梨糯一愣,“小姐去哪儿吃了?”
谢岚颜想了想,不说,就让两人自己吃,她回房间看看住着的地方。
转身拿出师父送的书,放在架子上,她转身踏上五楼到阳台上看晚霞。
落风阁的侧面临悬崖,底下常年云烟雾饶。
谢岚颜拿出手帕擦了擦放置的古琴,也不知谁人在此弹琴,竟然将琴留在此处不要了?
她擦拭好古琴,尝试调弦弄琴,泠泠的琴声响过山崖竹林,还流淌过凌霄门南侧,有人转头遥望,讶然问,“是谁在瑶光院弹琴?该不会是向霞台上的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