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岚颜坐在忱清琳和苏凝舞中间,后边有人在嚼舌根,她们在悄悄耳语,说的都是台上那位俊美的师兄的出身,听他们的话,有同情,有唏嘘,也有嘲笑,说他就是个被抛弃的孩子,估计永安皇就是想让这孩子待在这里,不想让其回去祸害皇家了。
北齐当今皇上不是有五六位皇子吗,前三个可都是皇后所出,独独这四皇子是妃子所出,可想而知他在其他三位皇兄心里的地位,或者说在中宫之母里的地位是怎般?
要防的就是他了,一个妃子所出的皇子,恨不得他能消失,谁还想他回去争权夺利?
那些人越说越过分,谢岚颜转头警告,“再胡说八道我拔了你们舌头。”
几个人立马闭嘴,冷嘲热讽的声音湮灭,谢岚颜心里很不好受,她心疼师兄,她无法想象他这一路如何走过来。
忱清琳伸手拍了拍师妹,让她不要动怒,别人胡说八道,听见了只能说说,又能如何。
谢岚颜继续听连师兄点名,大部分人举手后起身就位,有去天枢院的有去天权院的,听说他们两个院一起合并带新人,说是一个院太少,两个院刚好。
唯独天璇院,单单是自己的人头就点不过来,黑压压一群人。
连致衡带着一众弟子去院中安排,顾鸿峥走下来找孤零零坐着的小师妹,问她想什么呢?人都走光了。
谢岚颜凝视着师兄,她心疼地闷着脸,顾鸿峥担心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谢岚颜摇摇头,她道,“师兄。”
“嗯,在呢。”
“师兄。”她只喊着,什么也不说。
顾鸿峥笑着捏捏师妹的小脸儿,“你再这样师兄忍不住了。”
谢岚颜立刻收起可怜的表情,她站起来,把手放在暖热的掌心里,随同他一起走。
顾鸿峥牵着乖巧的小师妹,想说你个小善变,一天要变多少模样?存心的还是存心,记着可不能这样面对他人,我会不高兴。
他带着小不乖走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落下来本想陪他一起回天璇院的胥曲玉。
胥曲玉地站在那里,张口想说话,又没有声音,她竟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感这么弱,居然有天无人看见无人留意就这样被遗弃在一边。
赴斩明走到师妹身边问,“怎还在这儿?”
胥曲玉回过神打招呼,“赴师兄好。”
赴斩明亲自送人去天璇院,他道,“我也想去那儿走走。”
胥曲玉听着他的话,笑着点了点头,她带着这位热络的赴师兄回天璇院。
谢岚颜跟随天璇院的弟子上课,都是学习心法,很多人不懂,而她早就领悟了,从小有过目不忘之本领,看什么都是一目十行,她对心法秘籍,已倒背如流,甚至领悟了各心法要诀,因此坐在下边听课,别人记笔记,不停提问,她偷偷画画,把凌霄门的山川重峦画出来,再画夕阳,再画人,她画得认真,竟然没有发现师兄站在旁边观摩。
在座的新弟子有的幸灾乐祸起来,就想这丫头上课不认真,师兄若不责罚,必说不过去。
谢岚颜察觉的时候,转头看,立马坐直了笑,“师兄好。”
“谢师妹居然这么喜欢作画,可否引深注解?”
谢岚颜眨眨眼,她望着高拔俊美的师兄又看自己的画反问,“师兄想听什么?”
“嗯?你画画的用意?”
“额,师妹是突然想起一首诗就随便画了。”
“什么画?”
“《酒泉子·长忆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