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p>
一帮老头儿老太太, 跟春游似的，坐着豪华小轿车到了机场。</p>
还引来了不少侧目。</p>
“那个老爷爷看着好像有点眼熟？”</p>
“哈？人老了之后，不是长得都差不多吗？”</p>
“我靠, 好像是直接包机了？现在的老头儿老太太都这么有钱了？穿得也挺平平无奇啊。”</p>
路人目送着他们走远。</p>
“我得有老半年没出来过了。”队伍里的老太太扒拉着窗户，感叹出声。</p>
“可不是嘛？每次出个门，整那么大动静。想着想着，也就没意思了。何必浪费国家资源嘛。”</p>
“怎么带上老程就成了呢？我不服气。”</p>
“可能因为老程比较凶吧。”</p>
“哎老程回来了，别说了……”</p>
老头儿老太太们扎在一堆，用自以为叽里咕噜超小声, 其实响亮震耳大声逼逼的声音，讨论完了一轮。</p>
听得一清二楚的老程：“……”</p>
耳背成这副德行了, 的确不适合出门。</p>
老程冷着脸落座。</p>
这头向老先生一行人起了飞, 那头赵秋赢让助理去定了机票。等他一走, 赵太太才打了个电话出去。</p>
电话那头很快就传出了声音，说：“那位董小姐好像还得罪了程氏, 现在正被各个资方、银行逼债呢。再过两天，没准儿就又要因为丑闻上热搜了。她身边工作人员也都离职得差不多了，毕竟是小山沟出来的，抗压能力还是不太行, 现在正天天发疯, 狼狈得要命呢。</p>
“您可以放心, 大少看多了这些丑态, 就会很快明白她不是个值得结婚的女人。”</p>
赵太太应了声：“我知道了。”</p>
之前她见过董佳玉。</p>
那时候她的姿态还算和蔼, 毕竟那时赵博昂可没说要娶她，这个女人似乎也有别的打算。</p>
赵太太心下冷笑。</p>
可能就是那时候, 给了董佳玉错觉，让她以为自己真能飞入赵家变凤凰。</p>
电话那头说着说着, 倒是怪异地顿了下：“倒是二少的问题……”</p>
赵太太抓着茶杯的手指一下缩紧了：“嗯？什么问题？”</p>
“您让我留心的那位江小姐，我们的人总是会跟丢。明明眼看着她从一个地方出来，没一会儿，就不见人影了。”那头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发起了愁，“尤其是今天，我们连她住在哪个房间都弄清楚了。可一会儿人就不见了。……直到后头，他们节目直播出了事故。”</p>
“这时候我们才见着人，才知道她刚才为了节目效果变装了。变到愣是让人认不出来……”</p>
赵太太忍不住打断道：“你是在说笑？她有这样的本事？”</p>
说得都快赶上特/工了。</p>
“真不是我夸张，赵太太。这期节目因为意外中止了，我不知道后期是否还会放出视频。如果有的话，到时候您可以亲眼去看一看。”那头说话的人，不自觉地回忆起了江簌的模样，然后他太阳穴都开始发紧，有种本能的提防和畏惧。</p>
“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您。我们跟踪的时候，发现严家的长子严立，和这位江小姐多有交谈。”</p>
赵太太：“哦，这不奇怪。严立的弟弟现在在掌管三金娱乐吧，江簌可是目前他手里最红的艺人了。严立也许是听他弟弟提起过。”</p>
“不！”那头打断了她。</p>
赵太太皱了下眉，觉得那头的人有点没规矩。</p>
“不是这么简单的。就在今天，江小姐救了严总。”</p>
“你确定？”赵太太的声调一下变了，也没了刚才的从容。</p>
这世界上最不牢靠的是“交情”两个字。</p>
江簌和严家有交情，都没什么大不了。</p>
但如果是救命之恩……那分量可就不一样了。越是他们这样的人家，越是注重知恩图报。否则传出去都要被耻笑没有大家风范。</p>
“我确定。当时很多人都看见了，节目组其他嘉宾当时也都在场，您大可以随便找个人问一问……”那头的人越说越觉得心有余悸。</p>
他现在怀疑，每次都会跟丢，可能是江簌有反侦查意识，故意甩开了他们的人。</p>
如果哪天江簌不耐烦了，正面对上了……没准儿他们也要像那个抢劫犯一样，被重重踹上一脚！</p>
他们可都打听过了。</p>
那抢劫犯被抓起来，就立马送了医院。因为生生断了两根肋骨，一根扎进了肺里。</p>
这他妈光听着都觉得心肝跟着疼，跟着喘不过气，浑身发冷了……</p>
赵太太眉头越皱越紧。</p>
不过到底是豪门出身，自己见识手段心性也都不差，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淡淡道：“好，辛苦你了。还是老规矩。”</p>
那头松了口气，连忙谢过了赵太太。</p>
就在快挂电话的时候，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出声说：“这个江小姐，很厉害……”她可不是柔柔弱弱还暗藏野心的狐狸精、金丝雀。</p>
她是深不见底的深潭，是挟裹着雷霆之力的利刃。</p>
……</p>
这时候江簌刚在摄像头面前坐下。</p>
“好，哎，好，开始了！打招呼！”</p>
因为刚出过事故，这时候江簌开直播，别说粉丝了，就连吃瓜路人都涌进来了不少。</p>
江簌看着飞快刷走的弹幕，打了招呼。</p>
“大家好，我是江簌。”</p>
【我靠，这是第一次开直播吧？】</p>
【赶上了，前排挤挤】</p>
江簌从徐大志的手里接过手卡，开始念：“感谢‘香馥’的赞助。”</p>
香馥是个相当出名的国民日化品牌，大家一听，立马就明白了。</p>
【带货直播？】</p>
【啊啊啊，女鹅出息了！接到大牌子了！】</p>
【品牌方也不给配一个主持人？就让江簌自己干巴念？她没经验吧】</p>
【+1啊啊，簌簌本来就话少，靠，好担心今天直播翻车】</p>
江簌直播的消息，越传越广，直播间里的人越来越多，徐大志眼看着数字一路飞涨，心跳都快了。</p>
而这时候品牌方的相关负责人，也正在蹲守直播情况呢。</p>
“我还以为今天这么一出意外，她今晚就不播了。”</p>
“老林可以松一口气了，人是她选的。今天要是不播，老林可就得哭了。”旁边有人插声。</p>
他顿了下，不过很快就又笑笑说：“但是我看就算播了，效果也不一定好嘛。有些艺人红是红，但就不适合和粉丝近距离接触。她在综艺里都说不出几句话，直播的时候还能指望她舌灿莲花？”</p>
“这倒是。”身后有人也笑了，还顺嘴爆料了个瓜，“上个月，对门芝月品牌，请了个一线女演员做带货直播。在线观看人数三百万，结果呢？七百万的费用砸进去，才赚回来一百万……”</p>
“这么惨？”</p>
“我看现在兴起的这些直播，就不靠谱嘛。”</p>
“可不是，咱们老牌子，没必要走这个路子。老林这步棋怕是要走错咯。”</p>
被称作“老林”的中年女性这时候才慢慢开口：“figar和gq在卖之前，也没想到，江簌能让他们卖出这么多册。”</p>
这话一出，其他人的风凉话才少了点。</p>
江簌的杂志销量，至今都还为人津津乐道呢。据说两家主编都笑开了花，决心以后多请请流量上杂志。</p>
老林嘴上是这么说，但心底其实也有点紧张。</p>
像他们这样的大集团内部，越往上走，竞争越激烈。</p>
老林最近就是处处受掣肘，为了打破这种困境，她一下想到了之前老品牌无当飞请江簌拍广告的事……老林知道最近江簌很火，请她代言、带货的品牌应该有很多。</p>
老林做不了主，让江簌来做代言人。但她却能，先和江簌签一份带货合同。</p>
上一个代言人，是部门杜兵推荐的。</p>
那个代言人，在当时正当红。从去年开始，其实就已经在变糊了。但偏偏人家背着粉丝和老总千金谈上恋爱了，代言人的位置一稳就稳到了现在。杜兵可得意了，觉得这位置起码几年都不会掉了。</p>
老林嗤之以鼻。</p>
心说艹了，这男的吃软饭，也吃得光荣起来了。</p>
老林紧盯着屏幕，呼吸也紧张了起来。</p>
……就看你是不是真的火了。</p>
这时候直播观看人数，稳在了187万的数字上。</p>
弹幕这时候已经变得乱七八糟了。</p>
【你救了严立？真假？】</p>
【讲一下今天现场发生的事吧】</p>
【听说现场掏枪了？】</p>
江簌的粉丝好一阵无语。</p>
【跑来直播间问这些干什么？警方通告不会自己看？】</p>
【簌簌别理】</p>
“哟，这可不好啊。观看人数是多，但都是冲着白天的意外来的。这注意力全拉走了，一会儿谁还理你的产品？”办公室里，几个人又议论了起来。</p>
老林皱眉不语。</p>
这会儿徐大志都有点着急，但麦和摄像头开着呢，他又不能表现得太着急上火，只能在一边发愁。</p>
江簌垂眸，飞快地扫过弹幕信息，开口冷淡平静，且有条不紊：“信谣传谣，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五百元以下罚款。”</p>
【……】</p>
【。。。】</p>
【靠！】</p>
弹幕瞬间清净了不少，只有少个别的没教养的，还在骂江簌太拿自己当回事，问问都不行。</p>
老林喃喃道：“她掌控力很强啊。”</p>
而且心性坚定，丝毫不受别人影响，脸色连变一下都不带变的。</p>
【簌簌知道网上有个热帖，叫《只有江簌能做到而我做不到的事》吗】</p>
江簌顿了下，从徐大志手里接过温水，一边喝水，一边低声回应：“不知道，什么东西？”</p>
【比如，你会琵琶二胡唢呐，我们不会】</p>
【你能制服凶徒，我们不会】</p>
【能教一下遇见这种情况怎么处理吗？】</p>
江簌舔了下唇。</p>
冷淡的面容在打光灯下，漂亮得叫人不敢逼视。</p>
“先要冷静，能报警的先报警。如果歹徒正面朝你冲上来，一般都是手持凶器的，你要先缴获他的凶器，然后再一击必中，让他彻底失去行动能力。”</p>
【对不起，光冷静这一步我可能就做不到了】</p>
【啊，缴获凶器？哭笑不得，这谁做得到啊】</p>
【一击必中，是怎么个一击必中法？】</p>
江簌站起身：“镜头拿过来。”</p>
镜头晃了晃。</p>
江簌屈指成拳，一拳揍在酒店房间里的木头屏风上。</p>
“啪”一声响。</p>
屏风中间多了个洞。</p>
然后她坐回去，还透着几分乖巧，她说：“就是这样一击必中。”顿了下，她还又补了一句：“会赔钱的。”</p>
【！！！】</p>
【哈哈哈会赔钱的，好乖】</p>
【江簌的手不会流血吗？】</p>
【啊啊啊这踏马谁做得到啊？绝了】</p>
【最近不是有个什么武学大师，公开和人比赛被扒出造假吗？这人现在还没认账呢。噗嗤。不知道他能否抵挡得住江簌一拳】</p>
弹幕飞速刷过。</p>
江簌看着他们连着刷【做不到】【不愧是你】【只有你行】，她抿了下唇，于是想了想，又站起身。</p>
“拿好镜头。”她对徐大志说。</p>
大家又是一愣。</p>
江簌扎好头发，冲镜头外说：“来个人。”</p>
正好这时候余心妍和其他嘉宾，听说了江簌在开直播，就一块儿过来探望来了。</p>
反正节目录制中止了嘛，目前他们是可以自由活动的。</p>
“江簌。”余心妍低低叫了一声。</p>
江簌目光一扫，点中了一个王极：“你来。”</p>
王极走上前。</p>
【怎么感觉有点危？】</p>
江簌递了一把道具刀给王极，让他冲上来。</p>
王极倒也很配合，狞笑着扮演了大反派，冲上去，江簌一脚先踢在他的膝盖上，然后一个手刀击在王极的手肘处。</p>
王极：“嗷！”</p>
“嗷嗷！”</p>
他手臂一麻，回过神的时候，江簌已经揪着他的胳膊，往前一带，顺利缴获了道具刀，并且将他的胳膊肘子往里弯了弯，只需要再用力一点，他的手就会折断。</p>
江簌：“就是这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