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承微顿, 垂眸看她，“我觉得这话，有污蔑嫌疑。”</p>
姜秋宜挑眉, 对他的质疑觉得好笑：“哪有？”</p>
她掰着手指跟他算账：“之前的赵小姐, 现在的梁总还有徐小姐，不都是？”</p>
陆明承无话可说。</p>
姜秋宜仔细回忆了下：“这还是最近的, 以前好像更多。”</p>
她瞅着陆明承, 想了想说：“我们俩结婚的前半年，给你塞人的合作方也不少吧？”</p>
“……”</p>
姜秋宜那会虽然在陆家是个小媳妇，但不代表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p>
就算是姜秋宜不刻意去打探什么消息，黎妙和孙惜等人也会在她面前叭叭。</p>
前者告状, 控诉陆明承，后者对她冷嘲热讽。</p>
总之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 她心里都有数。</p>
听她这么说，陆明承却惊讶了。</p>
他坐直了身体，低头看着她, “那怎么不问我？”</p>
姜秋宜一愣, 没想他会这么正经。</p>
她“啊”了声，佯装不在意模样：“问什么啊？问你为什么那么受欢迎？还是问为什么那么多人想给你塞人？”</p>
姜秋宜觉得, 这些问题问出来非常没有意义，也确实没什么身份。</p>
豪门里多的是商业联姻。</p>
就他们这个圈子里，有很多联姻的家庭, 表面看着非常不错，可实际上各玩各的很多, 在外面养小情人的更是数不过来。</p>
更重要的是, 妻子也知道，可没办法, 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p>
陆明承看她，没吭声。</p>
姜秋宜很坦然地笑了下，温声道：“没必要。”</p>
有些事，问了反而让自己难过，何必呢。</p>
更何况，姜秋宜虽没有很了解陆明承，但也算知道一点。</p>
他在这方面比较洁身自好，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毛病。他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洁癖，他如果真想做点什么，完全可以做得让姜秋宜神不知鬼不觉，而不是会让黎妙几个人把话传到她耳朵里。</p>
能传到的，基本上是没有结果的。</p>
陆明承缄默片刻，淡声道：“都是没影的事。”</p>
姜秋宜瞥了他一眼，笑笑说：“我知道。”</p>
陆明承“嗯”了声，解释道：“梁家那边，是年后会有个合作，但还在考虑中。”</p>
他道：“还没确定下来。”</p>
姜秋宜点点头，没再多问。</p>
陆明承看她不感兴趣的模样，也不好多说。</p>
两人到取东西的地方，姜秋宜发现这是一家古玩店。</p>
她没来过这种地方，还有点新奇感。</p>
“里面的字画都是老板自己画的写的吗？”</p>
姜秋宜张望着，不由惊叹。</p>
陆明承“嗯”了声，看她，“有兴趣？”</p>
姜秋宜瞪大眼看着，“不是兴趣，写的真好。”</p>
陆明承沉吟半晌，“我没记错的话，你字写的也不错。”</p>
“……”</p>
姜秋宜瞅了他一眼，摇摇头说：“我的上不了台面，跟这儿的完全不能比。”</p>
姜秋宜妈妈还在世的时候，送她去特意地学过书法。只不过没学几年，妈妈便去世了，她学的所有特长在继母来了家里后，渐渐中断了。</p>
再后来，姜秋宜自己能负担自己生活费什么了，也又去学过一段时间，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学的很难很难，找不回小时候学的感觉了，渐渐也就没去了。</p>
陆明承盯着她看了会，示意道：“要不要再去试试？”</p>
姜秋宜一愣，错愕道：“试什么？”</p>
陆明承：“写几个字？”</p>
他说：“那边有笔墨。”</p>
闻言，姜秋宜想也不想说：“不太好吧。”</p>
“没什么不好。”陆明承直接将她往那边拉，缓慢道：“我跟老板认识，不会介意。”</p>
话音一落，老板正好从后院出来。</p>
“介意什么？”</p>
他看了眼姜秋宜，诧异问：“这位就是陆太太？”</p>
陆明承：“嗯。”</p>
姜秋宜微顿，笑笑说：“您好。”</p>
老板看了眼陆明承，又看了看她，含笑道：“很般配。”</p>
他转而问：“刚刚说什么？”</p>
陆明承指了指：“说到你这儿写几个字。”</p>
老板：“写啊，去写吧，想在外面还是里面房间？”</p>
他指着说：“这儿都挺安静的，你们随意就行。”</p>
陆明承看姜秋宜，低声询问：“试试吗？不想就不勉强。”</p>
原本，姜秋宜是没太大想法的，但被陆明承说着，还真有了点想法。</p>
“那我去试试？”</p>
陆明承颔首，“去吧。”</p>
姜秋宜往前走了两步，警惕看他：“你别来。”</p>
陆明承：“……”</p>
姜秋宜直白道：“有人看着我会紧张。”</p>
两人僵持片刻，陆明承没辙。</p>
“行。”</p>
他说：“你去吧，我不看。”</p>
姜秋宜“嗯”了声，瞳仁晶亮地望着他，“谢谢。”</p>
陆明承轻笑了声。</p>
姜秋宜过去，询问过旁边跟着的店员后，便拿了笔。</p>
刚拿上，她抬头瞥了眼站在不远处的男人。</p>
陆明承哭笑不得，叮嘱道：“我跟老板聊两句，在后面院子里。”</p>
姜秋宜：“知道了。”</p>
陆明承走后，姜秋宜深呼吸了下，手指颤抖地开始写字。</p>
她也不知道该写什么，一落笔，先写了个耳朵旁出来。</p>
姜秋宜被自己蠢到，索性接着写完。</p>
写完她看了看。</p>
嗯，写的非常烂。</p>
姜秋宜没任何犹豫，立马把写乱的纸丢进垃圾桶。</p>
见不得人。</p>
古玩店的人少，这家店开的也很偏僻。</p>
姜秋宜估摸着，这应该是有钱人开的打发时间的店。亦或者是自己的爱好，但却不是缺钱的那种老板。</p>
应该属于有熟人来就卖，没有熟人自己一个人悠闲享受的一家店。</p>
很安静很安静。</p>
姜秋宜写了好几张不怎么好的，但渐渐的，她越写越顺手，字看上去也漂亮了很多。</p>
姜秋宜越写越起劲，甚至有点自己写的还不错的感觉。</p>
写出一张，姜秋宜看着非常满意，小心翼翼地挪放到一侧。</p>
她刚打算再写第二张，隐约注意到了点什么。</p>
姜秋宜握着毛笔抬头，一眼便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旁边的男人。</p>
两人四目相对。</p>
姜秋宜直勾勾盯着他，忽然有种羞耻感。</p>
她刚刚的自言自语该不会也被陆明承听了过去吧。</p>
她嘴唇动了动，正想说话，陆明承先道：“写的不错。”</p>
姜秋宜：“……”</p>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p>
陆明承对着她目光，讪讪道：“大概十几分钟前。”</p>
“……”姜秋宜噎了噎，没好气睨他一眼：“不是不让你来吗？”</p>
陆明承失笑，声线低了低，看着她放在旁边的那幅字：“这么不想我看？”</p>
姜秋宜抿了下唇，没吭声。</p>
她其实也不是不让陆明承看，就是有人看着会紧张。</p>
陆明承盯着她看了会，浅声问：“还写吗？”</p>
“……嗯。”姜秋宜也没再管他，“再写一张吧。”</p>
陆明承：“好。”</p>
他盯着她看了须臾，思忖半晌道：“你写，我找老板再拿点东西。”</p>
姜秋宜点点头，没放在心上，“你去吧。”</p>
两人从店里离开时，已经近八点了。</p>
姜秋宜也有点意外，没想会在店里浪费那么长时间。</p>
“你饿吗？”</p>
她扭头看向旁边的人。</p>
陆明承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了看，沉吟几秒道：“到路边停车。”</p>
司机一愣，连忙应着。</p>
姜秋宜扭头，“停车干什么？我们不回家吗？”</p>
陆明承看她，“不是饿了？”</p>
“……”</p>
姜秋宜怔了下，点了点头：“我以为你会想回家再吃。”</p>
“很久没在外面吃饭了。”陆明承淡声道：“想吃什么？”</p>
姜秋宜其实没有很饿，她下午跟甄萍逛街时吃了点甜品垫肚子，但她就是嘴馋。</p>
司机停车的这个地方，不远处便是街边小吃，很热闹很热闹。</p>
即便是马上新年了，也有很多人出来摆摊。</p>
姜秋宜不好意思地指了指，“我想去那边。”</p>
陆明承朝那边看了眼，低声道：“把羽绒服穿上，我们过去。”</p>
“哦……”</p>
姜秋宜无声地弯了下唇，“谢谢。”</p>
夫妻俩下车，司机只能在原地等着。</p>
姜秋宜领着陆明承往前走，边走边说：“这儿是另一边的小吃街，这条街更热闹一点，大年三十也会有很多人来摆摊的，你肯定不知道吧？”</p>
陆明承无言，他确实不知道。</p>
姜秋宜指了指：“这条街的对面，是一条河，每年河中心会有烟火绽放，你来看过吗？”</p>
“……”</p>
陆明承瞥了她一眼，哭笑不得：“我是这儿土生土长长大的。”</p>
姜秋宜撇撇嘴，“那我以为你不会来凑这个热闹。”</p>
“以前来过。”</p>
陆明承说：“但长大后确实没怎么来过了。”</p>
但他也知道这儿新年会有什么活动。烟花是一年一度的活动，每年还会上微博热搜，上新闻，他在电视上也能看见，不至于真的什么都不懂。</p>
姜秋宜挑挑眉，笑着说：“那陆总还挺懂的。”</p>
陆明承睨她一眼，“你对这一片倒是熟悉。”</p>
“对啊。”姜秋宜道：“以前过年的时候会跟简夏她们出来玩。”</p>
陆明承听她说起以前的事，语调都是兴奋的。</p>
他脚步微滞，垂眸看了她一眼说：“今年还想来吗？”</p>
“今年？”姜秋宜想了想，“不太合适。”</p>
陆家人都习惯在家看春晚守夜，她一个人溜出来成何体统。</p>
陆明承了然，点点头说：“先去看看吃什么。”</p>
姜秋宜“嗯嗯”两声，也没在这种事情上多纠结。</p>
姜秋宜又给陆明承多介绍了点路边美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