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这是什么</p>
季晚坐在椅子上，听着封進的脚步声快速离去。</p>
按照往常的流程，他现在应该去清洗被咬的地方,把残留的信息素气味洗掉。可现在按照这个疼痛度,他的后颈恐怕是不能接受他再一次的擦拭,还是等信息素气味自己散去比较好。</p>
……孔立言这个时候可千万别回来，不然真是解释不清了,这个现场怎么看都像是有问题的样子。</p>
孔立言没有回来，封進倒是很快的去而复返。</p>
封進手里拎着一小袋东西,他将那些东西倒在桌子上，季晚发现那是一些涂伤口的药膏。</p>
封進拿起其中一个拆开,绕到季晚身后。</p>
“低头。”封進的嗓音还有些沉。</p>
季晚：“……？”</p>
封進不仅去给他买药,还打算亲手给他上药吗？</p>
这个待遇好像太过隆重了点,据孔立言跟他说的八卦，封進如果打架的时候不慎受伤，不管受伤程度是什么,绝对不会让让别人帮他处理伤口。</p>
同样的,他也不会帮别人处理伤口。用封進自己的话来说,这种行为太过亲密，让人不适。</p>
季晚躲避了一下：“我自己来吧。”</p>
“你看不见,怎么自己来。”封進强硬又小心的按住季晚一边肩膀，“别动，我轻点。”</p>
季晚没挣脱开,索性放心享受起封進的服务。</p>
微凉的药膏被轻轻的涂抹到伤口上，瞬间降低了疼痛感，季晚满足的叹了一口气。</p>
封進涂抹药膏的动作停顿了一瞬，接着,季晚听见封進声音压抑的说道：“……抱歉。”</p>
封進活了这么多年，几乎没有这么郑重的说过这两个字。道歉这个词，在他这里多用作嘲讽和挑衅。</p>
封進等待着季晚的反应，或许是责备或许是愤怒，可是季晚只是笑了笑：“你心情不好，能理解。”</p>
封進很难说明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他继续给季晚涂药膏，动作愈发小心。</p>
“……我问了医生，他说你的伤需要一个星期才能完全好。”封進闷声道。</p>
“哦，这样。”季晚愣了愣，想起来什么。</p>
之前在医院，医生建议封進两到三天疏解一次信息素，那现在他伤口要养一周，他们岂不是需要……</p>
封進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闷闷开口：“这几天我自己打针，直到你的伤完全恢复好。”</p>
季晚想扭头看看封進的表情，可碍于现在的姿势和伤势无法实现。</p>
虽然可以强行把那个行为当做人工呼吸，但毕竟是一个比较亲密的举动，他和封進都不是情场高手，要一下子克服这个心理障碍，好像也不容易。</p>
季晚没有多想，点了点头。</p>
深夜，宿舍楼里熄了灯，宿舍里一片黑暗，只有外边的月光从窗户里透过来，带来几分亮光。</p>
封進没能睡着，他在床上从正躺变成面对着墙的侧躺，最后又换成面对季晚床铺的方向。</p>
季晚就睡在他正对面，封進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正规规矩矩的躺着。万籁俱静，但季晚的呼吸轻，他什么也听不见，只能听见孔立言那时断时续的呼声。</p>
为什么孔立言的喘气声离季晚这么近？</p>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封進便皱起了眉。</p>
他抬起眼，将视线从季晚那里向上移，看到了孔立言床铺的位置。</p>
季晚和孔立言之间距离很近，床头的隔板挡住了他们，但其中一个只要一伸手，就能摸到另外一个的脸上。</p>
封進皱起眉。</p>
这距离未免太近了，难道季晚晚上听着孔立言的魔音灌耳，就不会导致睡眠不好，从而影响学习？</p>
封進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睡着的，他一整晚都睡不沉，听到一点动静便睁开了眼。</p>
天色微亮，孔立言一脸没睡醒的坐起身，眼睛都只睁开了一条缝。</p>
孔立言起身之后并没有立刻下床，他挠挠头发，看向还在躺着的季晚，定定的盯了几秒，觉得自己头脑清醒了之后才爬起来。</p>
孔立言正要爬下床，却突然听见封進一声冷冷的质问：“你在干什么？”</p>
孔立言被吓得魂都飞了，差点一脚踏空。缓过来之后他拍拍胸口，舒了一口气。</p>
“吓死我，封哥你怎么突然出声？”孔立言说，“昨天开家长会，我妈回家以后让我奋发图强呢，所以我试试起早点。”</p>
封進还是皱着眉：“早起就早起，起床为什么还要看季晚？”</p>
“这不是早起不精神吗？偷看他几眼就能精神了。”孔立言情不自禁的开始称赞，“美颜暴击，还在睡觉也好看。早上来一眼，提神醒脑，比咖啡顶用，这就是睡在晚晚旁边的幸福吧。”</p>
孔立言继续说：“不过也有幸福的烦恼，有时候睡前想在床上看点和谐小说，都怕晚晚抬头看一眼我的手机，把人带坏我就罪过了。”</p>
孔立言说完，看封進的脸色不对，奇怪道：“你怎么了，你也没睡醒？”</p>
封進：“……”</p>
封進面无表情：“学习不在于多那几分钟，你早起了，导致一天精神不好，反而更学不下去。还是按你之前的作息来。”</p>
如果是普通人这么说，孔立言大概会当他们是放屁。但封進学习成绩好，孔立言立刻深觉有理。</p>
他想了想，又爬回去躺下了。</p>
等到宿舍内重新安静，封進垂眸看向旁边那一张剩下的空床，抿了抿唇。</p>
季晚对这件事一无所知，他照常的到时间后起床去教室，一天的课程结束后，季晚跟拒绝了其他人篮球邀请的封進一起回了宿舍。</p>
季晚还是享受着封進的上药服务，如果说第一次封進给他上药的时候他还不能适应，那么现在的他已经能一边看书，一边让封進自己折腾了。</p>
封進上着药，突然冷不丁的开口：“你睡那边，晚上不觉得睡不着？”</p>
季晚：“？”</p>
季晚不明白封進是什么意思，于是实话实话道：“还好，我睡眠质量不错。”</p>
封進沉默，过了一会儿他又继续说：“你现在睡的那张床，朝向不好，只要开窗，风撞进来一定会吹到你现在的床上，很容易着凉。”</p>
季晚莫名其妙：“……谢谢关心？我会注意保暖的。”</p>
封進：“……”</p>
封進平时最讨厌别人给点阳光就灿烂，给个杆子就立刻往上爬，可现在他的橄榄枝都递到季晚手上了，怎么季晚就是不懂抓住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