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百个亿果然不够挥霍。</p>
卫寒云态度平和又淡定，挂断电话后他表示：“有工作动力了。”</p>
钟子湮：“……”她思索了下，“那我做了好事？”</p>
“那你还要再接再厉。”卫寒云笑。</p>
钟子湮的良心天平逐渐倾斜：“我努力。”</p>
因为几乎是买了半个博物馆，钟子湮就需要为这些价值连城的文物再建造一个场馆、并配置高科技的安保防盗系统，这又是另外一笔消费。</p>
巴塞罗那的那座城堡已经快要变成别具一格的博物馆了。</p>
只限黄金文物入内的那种。</p>
才到燕都一周，钟子湮就觉得自己快被以卫寒云为首的卫家人给再度腐蚀了。</p>
她先前那一点点动摇和怪异感如果说是一朵小火苗，那卫家人惯着她花钱的热情就像是钱塘江大潮。</p>
——前者那就根本不是后者的对手，冲上去只有自取其辱的份。</p>
钟子湮觉得自己有点像在评论里见到的一张表情包，是一只被两块硬币遮住了双眼位置的猫。</p>
被金钱蒙蔽了双眼.jpg</p>
十天前的钟子湮：一两百亿省省够用了，还能钱生钱。</p>
十天后的钟子湮：一场拍卖会，消费五十亿。</p>
钟子湮本人：“……”</p>
她再次从善如流地调转了自己的想法：最后的狂欢，最后的奢侈，等协议结束后，我就靠自己的双脚继续行走。</p>
不爱花钱的毛病治好了，卫母也没有再强留人，在两人离开前一天张罗了一顿饯行的家宴。</p>
余千山正好到燕都出差，来蹭了个饭，还带了个才三四岁的小姑娘一起来的。</p>
“我朋友的孩子，让我带一天。”余千山笑得尴尬，“我也是临时才知道。孩子很乖，不会吵闹的。”</p>
小姑娘看起来就和余千山很不熟，背着自己的书包、怀里抱着一把儿童雨伞，连手都不让余千山牵，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看起来好像在生气。</p>
卫二嫂过去想逗逗小姑娘，对方却往后缩了几步和她拉开距离。</p>
一向觉得自己很有亲和力的卫二嫂大受打击。</p>
卫含烟也上去试了试，被小姑娘警惕的视线半路就给瞪回去了。</p>
卫寒云看了眼余千山：“朋友？”</p>
余千山挠了挠后脑勺，小声地讨饶：“小舅舅还能猜不到？这孩子父母离异，我八字没一撇呢，先别戳穿我了。”</p>
钟子湮在旁事不关己地翻看黑水公司刚送来的最新防盗方案，还没挑选好。</p>
不如就用科技和魔法的结合防盗方案吧。</p>
问题是，魔法的精密布置和设阵这种工作，从前都不是钟子湮自己负责的，令她一时有点头疼。</p>
等她放在沙发扶手上的平板突然被阴影罩住时，钟子湮才抬头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主动跑到了自己身旁的小姑娘。</p>
小朋友脸红彤彤地像个苹果，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看，隔开了两三米的距离，好像在审视观察什么。</p>
“明明刚才谁也不亲……”余千山委委屈屈地小声抱怨，“这年头小孩都开始看脸了吗？”</p>
钟子湮有过哪怕最小的队友也是个高中生，实在没哄过这个岁数的孩子。</p>
西班牙两位公主也不止这个岁数。</p>
她略一沉思，死马当作活马医地把平板往小姑娘那边推了推：“一起看？”</p>
小朋友居然点了点头往她身旁凑，结果两条小短腿不够灵活，被自己怀里过长的雨伞绊了一跤，手肘咣地一声磕上了边几，听着就疼。</p>
钟子湮眼疾手快去捞时，只来得及揪住小朋友的后衣领拯救了她的脸和牙，没让她一头摔在瓷砖地板上。</p>
李叔不用人喊就已经去取医药箱，小姑娘却只是抽抽鼻子，把可能是因为太疼而流出的生理泪水用手背擦了一下，另一只手就抓着钟子湮的手指不放了。</p>
钟子湮朝其他人摇摇头，抱起小姑娘放到自己怀里，动作很轻地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势。</p>
撞了一下，是硬伤，也没破口子。</p>
只是小朋友皮肤嫩，看起来外表就有点狰狞。</p>
李叔带着医药箱回来，钟子湮就用药水给小姑娘上了药。</p>
小姑娘靠在钟子湮怀里仰着头，视线几乎是生了根地黏在她的脸上。</p>
钟子湮想了想：“给你变个魔法好不好？”</p>
没关系，药不好使，魔法来凑。</p>
小姑娘眨了眨眼，表情看起来有点儿懵懂。</p>
钟子湮用手掌捂住她的伤口，悄悄地在掌心里对那道伤口用了一个最初级的治疗魔法。</p>
这也足够令淤伤撞伤快速恢复了。</p>
有药水的掩护，一两天的功夫很快就能痊愈。</p>
“你现在过得开心吗？”仰着头的小姑娘突然问她。</p>
钟子湮将整理好的医药箱交回给李叔：“嗯？”</p>
“现在，这个世界，”小姑娘的声音软糯又轻，但语气听起来却不像个孩子，反倒是成年人的口吻，还带着点急切，“让你觉得幸福了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