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梅道礼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身体已然碍,就连那大夫也连连称奇,说他行医这么多年以来,从没见过恢复如此迅速之人,直夸他是个奇才。
这一点,梅道礼也觉得纳闷,论自己受伤多严重,只要休养一段时间,总能出奇地恢复如初。
即便翻遍各种医书古籍,终是百思不得其解。
一天夜里,梅道礼正百聊赖地躺在床上,没想到这时一把飞刀“嗖”地一声破窗而入,钉在墙上。
梅道礼立马翻身而起,打开窗户,飞上屋檐之上,警惕地查看着四周,却没有任何动静。
待梅道礼回到房间时,看到那刀头上还插着一张叠起来的字条。
摊开一看,字条上写着:子时,河边林树。
这时,梅道礼便纳闷起来,这字条是谁写的?意欲何为?
好不容易快等到夜里子时,梅道礼便前往河边林树赴约了。当他看见那人一身黑衣,头戴斗笠时,他便知道约他的人是谁了。
若非幽冥半柱香,又还有何人呢?
“你迟到了,我不喜欢人迟到。”幽冥半柱香冷冷说道。
“我这人散漫惯了,做事完全看心情,约会总爱迟到,你以后要多适应才行。”梅道礼慢条斯理地应声道。
“你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梅道礼没有理会,而是淡然一笑:“适才我还在纳闷,到底是谁会在这个时间约我来此,首先想到之人便是你。”
“哦,真是荣幸之至。”
“说吧,约我来此,有何指教?”
梅道礼虽猜出约他的人是谁,却猜不出约他来此所为何事,难不成又是为了杀他?
“你可还记得这是何地方?”幽冥半柱香指了指眼前这一片树林。
梅道礼惆怅道:“自然知道,那次若非兄弟台,恐怕在这里我与灵儿已然命丧黄泉了。”
“亏你还记得,那我的五千两呢。”
说到这里,梅道礼面露尴尬之色,当时他回同安县时,的确看到官府贴的告示。只不过自己囊中羞涩,这五千两暂时还给不起。
“可否先欠着?日后必还。”
“可以!”幽冥半柱香也不含糊,一点都不带犹豫的,紧接着,他向梅道礼丢了一小坛酒过去,“前提你先陪我喝酒。”
梅道礼接过酒,笑了笑:“陪你喝酒自然没问题,你能否先将头上的斗笠摘了,要不然,我会觉得自己是在跟孤魂野鬼在喝酒。”
哪知,幽冥半柱香却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幽幽而道:“这年头,人比鬼可怕多了。”
如此一来,梅道礼知道自己方才可能触到他的伤心事了,心里顿时有种愧疚,继而自己给自己台阶下。
“说笑了,方才我是开玩笑的,莫见怪。”
就这样,这两人就这么席地而坐,喝起酒来。
待酒意上头,人微醉之时,幽冥半柱香从怀里掏出一个似梨形的陶制物,上端和周边有数个圆形小孔,十分奇特。
“此为何物?”梅道礼眼睛直盯着他手中之物,疑惑地问道。
“此为埙,是一种古老的乐器。”
说罢,幽冥半柱香便将埙放于嘴边,顿时一种古朴醇厚而悲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心中有股凄凉而悲伤的思绪油然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