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纹世间罕见,只有极少数的薄氏族人身上才有。花纹中蕴含着非常强大的能量,但使用后会遭到生不如死的反噬,且花瓣会随使用次数的增加而逐渐舒展,完全盛放之日便是凋落之时,也就是纹路主人殒命之时。
可惜薄辞雪没得选。在剧情的操纵下,他的身体早已被反噬到了好笑的地步,不过可能没人笑得出来。
裴言小时候见过薄辞雪的昙花纹。那时它还只是个花苞,一瓣都没有开,细细弱弱地生在小腹上。当时他好奇地摸了一下,薄辞雪便恼火地缩进了被子里,红着脸叫他不许乱碰。他以为薄辞雪讨厌他了,伤心到躲在殿外偷偷掉眼泪,却见对方委屈巴巴地从殿里钻出来,告诉他只能再碰最后一下,再乱摸以后就不要和他一起睡了。
一眨眼,当年尚且幼嫩的花苞就快要凋谢了。
裴言闭了下眼,死死收紧手指,掌心渗出几缕血丝:“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
当初。
猩甜的血气似乎犹在鼻尖下侧萦绕,闭上眼就能听见刺耳的哭喊和撕心裂肺的求救声。薄辞雪压下眼底浮动的情绪,轻声说:“是我对不住你。”
裴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嗤地笑了出来。他将被子盖回薄辞雪身上,冷冰冰地说:“你知道就好。在偿完你的罪孽前,你可千万不能死了。”
薄辞雪顺从地点头,回答:“好。”
空气再度陷入静默,唯有药鼎里不时发出细碎的爆鸣声,能闻见春待草、龙见兰等名贵药材的气息。薄辞雪安静地靠在软枕上,乌黑的发丝披散在身侧,白而尖的脸微垂着,像一尊易碎的琉璃神像,或是一具美丽的尸体。
这种联想像长钉一样从裴言脊骨上砸进去,砸一枚拔一枚,在他的背上留下了一排看不见的血洞。他忍着剧痛将位的情绪一桩一件拼回去,重新微笑起来:“陛下在床上睡了一个月,应该还没发现末将送您的礼物吧?”
他抬起手,摸了摸薄辞雪的喉管,然后顺着脖颈滑下来,抵着胃部画了个心。薄辞雪和他一起长大,很容易就理解了他的意思。他当然不会觉得裴言会给他正儿八经的礼物,乌眉一拧:“……你给我喂过什么?”
裴言放下手,慢慢给薄辞雪按摩着刚脱过臼的小臂,神色十分害:“是让人快乐的好东西,难得的很,陛下不如猜一猜。”
这世上能让人快乐的东西大多有着强烈的成瘾性,连前朝的末代皇帝都是在它们带来的幻觉里含笑崩逝的。薄辞雪登基后下过数道禁毒令,但以裴言如今的地位,如果想要,自然有数人拱手奉上。他心口一紧,冷静的语气下掩藏着不易察觉的恐惧:“烟浮散?”
“当然不是。”裴言失笑。他安抚地顺了顺薄辞雪柔顺的长发,道:“你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让那种脏东西污染陛下的身体。”
发觉眼前人很轻地松了口气,裴言的神色更愉快了。他把玩着薄辞雪垂落的发丝,单手给他编了根细细的麻花辫,嗓音如同情人之间的耳语:“我知道陛下不愿意当一个受人摆布的傀儡,没关系,我不逼你。既然这样,那就让我们的孩子来吧。”
……孩子?
薄辞雪第一反应是觉得裴言在开玩笑,他怎么可能生得出孩子。裴言心情很好地伸出手,隔着被子,轻轻点了点他小腹上绽开的昙花纹。
薄辞雪霎时愣住了。
他双腿间的会阴处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敏感的细缝,在未经触碰的情况下,竟颤巍巍地渗出了微热的水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