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两位小姐去游湖,正常来说带的都是随身伺候的大丫鬟,舒窈房内一共有两名一等丫鬟,四名二等丫鬟,带谁都不会带一个排不上号的负责洒扫的小丫鬟。
赵衍没有说话。
舒窈垂眉就要落泪,“我知道衍哥哥这是恨上我了,可我也是没法,当日我也是被人算计……”
“别说了。”赵衍吼道,这是他心底的一个疤,再揭只会让它鲜血淋漓。
就那么一晚,原本要跟他白头到老的舒窈,变成了太子侧妃,何其可笑。
舒窈的泪水滴滴答答落下来。
赵衍心有不忍,却也只是压了火气没再说话。
柳舒窈见赵衍蹙眉站着,缓缓拿出个东西,赫然就是那枚汉白玉吊坠,“衍哥哥,就为了它,帮我收留了安青好吗?”
赵衍气急攻心,这枚吊坠什么时候变得跟个丫鬟一样无足轻重了?
还没说话,便听舒窈悠悠说道:“这枚吊坠我不能带着去太子府,放在太师府也恐有人发现,思来想去,唯有让安青出府,帮我好好收着,总归有个念想。”
说罢忧伤的看着赵衍,“衍哥哥,可以吗?”
思考良久,赵衍点了点头。
这一晃,已经过去了十年。
十年间,安青倒是安分守己,大多数时候都在昆明靖王府待着,全然就是一个小丫鬟的样子,负责赵衍院内的洒扫。
可如果事情真是楚姑娘说的这样,显然安青是有意将楚姑娘引进了书房。
事情发生后,安青也并没有对自己提及划破了书桌,也就是说她是有意将书桌的夹层打开,让里面的肖像画露出来的。
赵衍蹙起了眉,他相信楚姑娘不会骗他,那安青为什么要这么做?
回京的旅途倒是很顺利,没有再像来时一样遇上惊心动魄的刺杀。
楚月还是时不时做些吃食慰劳将士们,大多数时候,她都坐在马车上望着窗外发呆。
几个月前她来的时候一心想着回到现代,现在这个念头被打消了,烦恼却更多了。
她数次想起出行前那晚,赵衍欲言又止的神情和他毅然转身的背影,便觉得心里酸酸的。
有时她想,倘若没有跟着靖王的车队一起来云南就好了,即便见过靖王,但没有交集,过不多会儿也就忘了。
哪像现在,总是控制不住的去想他,他在做什么?他那晚究竟要说什么?
楚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这样记挂着一个人,却无能无力的自己。
她暗暗告诫自己,回到京城,便当这一切从未发生过,从头开始吧!
一个月时间很快过去,回到京城时,树枝已然绿油油的,还能听到一两声蝉鸣,入夏了。
老太太等见到楚明轩和楚月平安归来自是兴奋不已,当晚便摆了几桌庆贺。
楚月面上虽喜,却掩不住眼底的一丝落寞,去时是她跟琉璃两个人,回来却只得她一人。
她让采荷将自己所有的月钱都拿出来,给琉璃在乡下的家人送去。
采荷面露难色,“小姐,您自己不留点儿吗?”
楚月摆摆头。
采荷又道:“奴婢知道您心疼琉璃,只不过平日里难免有个需要使银子的时候,都送了去……”
楚月深深叹了口气,“我不是还有许多首饰吗?倘若真的手头紧,便拿那些首饰去当了吧。”
采荷无奈,“好吧。”
王氏提议给琉璃立一个衣冠冢,被楚月拒绝了,既然没找到尸体,便还有生还的可能,只愿琉璃是个有福气的,终有一日能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