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说想跟长公主一起去潭柘寺祈福?”赵宁问一旁的安公公。
“是。”
赵宁想起那日楚月的失态,这几日他都没有再去长乐宫,对于小月在听到给靖王赐婚消息时的反应,他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加之这几日朝中事务繁忙,便将此事搁置了。
“还说什么了吗?”赵宁问道。
“说是想微服去,以免阵仗太大。”安公公毕恭毕敬的答道。
赵宁沉吟了片刻,“行,去准备一下吧。”
说是阵仗不大,却还是去了五辆马车。
潭柘寺离京城有三十多里地,楚月他们此行走的是庞潭古道,需得先在栗园庄的奉福寺歇一晚,第二日再到潭柘寺。
奉福寺的住持早早收到消息,禅房都被清空了。
楚月坐了一晚的马车,身子委实累了,寺院的夜晚又极为宁静,因此倒是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大家起身,又往潭柘寺出发,这一程倒是没走多久。
白令羽跟楚月分别到天王殿和大雄宝殿上了香,便有知客僧引了到禅堂诵经。
诵完经,楚月表示想去看看元代妙严公主的“拜砖”,来时的路上白令羽跟她说了妙严公主到潭柘寺出家的事,说是妙严公主替父赎罪,每日里在观音殿内跪拜诵经,年深日久,竟把殿内的一块铺地方砖磨出了两个深深的脚窝。
知客僧便引了俩人到观音殿,楚月在“拜砖”前久久的伫立着,心里是说不出的颓丧。靖王被赐婚一事已经过去好几日了,她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复。
妙严公主替父赎罪,而到潭柘寺出家。
那她呢?她如今是长公主,但对自己的人生也是一点主动权都没有。
这个念头甫一冒出来,她又吃了一惊,主动权?主动权!怎么会想到这样的一个词?
“长公主,好了吗?”白令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哦,好了,皇后娘娘,好了。”她有些语无伦次。
白令羽看了她几眼,没说什么。
潭柘寺每日香火鼎盛,今日为了接待他们没有让其他上香的人进来。
因此白令羽决定晚上还是去奉福寺歇一晚,第三日再回京城。
当然这些决定都是出行前便做好了的,潭柘寺住持礼貌的挽留后,便只留了他们用午膳。
待回到奉福寺,歇了一会儿,白令羽跟楚月一起用了晚膳,眼看时间还早,白令羽便邀楚月一道去散散步。
奉福寺不大,俩人走着走着便到了玉皇殿,白令羽说进去瞧瞧,玉皇殿里供奉着一座木雕神像,俩人拜了神像,白令羽又看了看地上摆着的蒲团,说道:“长公主,时间尚早,不若我们便在此打坐一会儿再回吧。”
楚月觉得皇后今日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怪,便道:“皇后娘娘说的是。”
白令羽又对宫女们说道:“你们且到外面候着。”
宫女们不敢有二话,都退了出去。
俩人在蒲团上坐下来,闭了眼。
不一会儿,楚月便觉得身边的人好像不一样了。
原先皇后在身边时是淡淡的花香,如今花香没有了,却变成了男子特有的淡雅冷冽的沉香,她心里一惊,睁开眼,身边果然换了人。
而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靖王!
赵衍如今就跪坐在她身侧的蒲团上,也闭了眼在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