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叹了口气,“哎,王爷,属下不说了,属下出去了。”
看着龙影离开的背影,赵衍淡淡笑了笑,随后叫道:“裴焱。”
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走进来,他穿着普通的衣衫,白净俊秀。
“找得怎么样了?”
“还在找。”
赵衍点点头,“马上要去云南了,到时你跟着一起去,裴指挥使那里你再跟几天,跟紧一点,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倘若实在找不到,便等从云南回来再说吧。”
“是。”
采荷在小院子里一住就是两个多月,连院门都没迈出过一步。
期间裴茗烟来了两次,两次都是看看她的情况,拿点钱给老妈子,就走了。
这一日,采荷实在憋不住,趁老妈子歇觉的时候,偷偷从那钱袋里拿了点碎银子,找了套老妈子的旧衣服换上,又用布巾包了头,悄悄溜了出去。
这一出了门,简直连空气都变得更新鲜起来。
她恣意的到大街上逛了起来,这里瞧瞧、那里瞅瞅,吃吃驴打滚,尝尝奶油炸糕,喝喝甘蔗水,舒服极了,末了,她还买了一串冰糖葫芦。
走着走着,前方一个茶馆里,有个说书人在说书。
她最喜欢听说书了,往常小姐放她们出府的时候,她就喜欢到茶馆听说书人说书,常常一听就是一下午。
她进了茶馆,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叫了一壶茶,冰糖葫芦就着茶,惬意的听起了说书。
说书人正在讲《西厢记》,这个故事采荷原先听过,书生张生跟相国小姐崔莺莺之间曲折的爱情故事,让她不甚唏嘘。
采荷举着冰糖葫芦,不时摘下头巾来咬一口,咬完又赶紧将头巾包上。
说书人现在讲到张生到京城考中状元,而郑恒借机编造谎言,说张生已在京另娶,老夫人又一次赖婚,要崔莺莺嫁于郑恒。
采荷看得入了迷,虽然已经听过这个故事,但此刻她还是急得很,张生呢?张生怎么还不来?
一急,她就忘了将刚刚摘下来的头巾包上。
突然间,一股极强的力道在眨眼间便将她拖到了茶馆后方的小巷子里,不同于茶馆里的热闹喧嚣,这条小巷子甚是安静,几乎没有人经过。
采荷吓了一大跳,她匆忙站定身子,定睛一看,站在眼前的,不是裴指挥使又是谁?
她大骇,这才发现头巾散了,急急忙忙将头巾包好。
裴茗烟的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他压低声音吼道:“你做什么?不想活了是不是?”
采荷第一次见这样的裴茗烟,她慌乱得很,“我……”
裴茗烟紧紧捏着拳头,挥起手想揍采荷一拳,那手又在半空停住了。
他是不打女人的,但是眼前这个女人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眼下这种节骨眼儿都敢跑出来,要是被人发现了,她就没命了好吧。
采荷吓呆了,片刻后回过神来,她看看自己的手,冰糖葫芦还在手上,她匆忙将最上方那颗吃了一半的冰糖葫芦咬下来,随后将剩下还有三颗的冰糖葫芦递给裴茗烟,腆着脸、赔着笑,“这个、这个给您吃,您尝尝,可甜了,可好吃了。”
裴茗烟本来要气死了,被她这一说又要被气笑了。
他憋着笑,咬着牙不说话。
采荷见状,抖抖嗦嗦的掰开裴茗烟的拳头,将那串冰糖葫芦放到了他手中,“奴婢这就回去,以后绝对不出来了,奴婢发誓。”她竖起三根指头。
裴茗烟瞪了她一眼,采荷立即灰溜溜的转身跑了。
看到她离开的身影,裴茗烟咬下一颗冰糖葫芦,已经很久没吃冰糖葫芦了啊,还是这个味儿。
裴焱在拐角处躲着,见到采荷离开,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