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修仪看看四周,掩了嘴,“长公主殿下,这话臣妾就今日跟您说说,往后就当臣妾没说过,好不好?”
楚月点了点头。
许修仪又道:“您是不知道,这位楚姑娘,她的亲小姨,便是前朝的王昭仪,王昭仪生了四皇子,宫变的时候,便是有人要对四皇子下手,而楚姑娘正是出去挡刀的。”
关于宫变,楚月有过些了解,知道宫变是皇上发起的,因此,要杀了前朝四皇子的,是皇上?她想问问许修仪,却问不出口,在御花园同许修仪谈论这些事,显然也是不合适的。
她如鲠在喉,最后也只说出一句,“原来是这样,当真是红颜薄命。”
许修仪深深叹了口气,“可不是,臣妾觉得楚姑娘跟靖王殿下可真是天作之合,那靖王殿下想必对楚姑娘也是一往情深,要不怎么靖王妃之位到如今也一直空悬呢?”
一直到回了长乐宫,楚月心里还是沉甸甸的,她明白许修仪这个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但自从听到她说的楚姑娘是为了同四皇子挡刀而殒命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越想越多。
她让东芝将胡嬷嬷找来,随后便让所有侍女退了出去,只留了胡嬷嬷说话。
胡嬷嬷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同楚月单独呆在一处,如今站在那儿,有点站立不安。
楚月看了她半晌,才道:“胡嬷嬷,听说宫变的时候有位楚姑娘中刀身亡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同本公主说说。”
胡嬷嬷更是不安了,“长公主殿下,您听谁说的?”
楚月冷冷说道:“听谁说的不重要,你只需要跟本公主说说当时是怎么回事即可。”
虽然房里烧着银丝碳,并不冷,胡嬷嬷的身子却几乎要开始发抖,“长……长公主殿下,当时老奴还未入宫,当日的情形,老奴也……也不清楚。”
“胡嬷嬷,”楚月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凌厉,“今年八月十五前的一天晚上,你在房中祭奠的是谁?”
胡嬷嬷大惊,“长公主殿下,您……您说的是什么意思?老奴不明白。”
楚月冷冷看着她,“当日你口中的小姐和小小姐又是谁?你要是不愿意说,我大可去问皇上。”
胡嬷嬷一下子跪在地上,“长公主殿下,老奴说、老奴说,宫变的时候确实有位楚姑娘中刀身亡了,听说是京城楚府的姑娘,她父亲是礼部郎中。”
“还有吗?”
胡嬷嬷想了想,“没……没有了。”
“你以前认不认识这位楚姑娘?”
“不……不认识。”
“那你口中的小姐和小小姐……”
“小姐和小小姐是老奴从前的主子,”楚月话还没说完胡嬷嬷便抢话道,这倒是她第一次抢楚月的话,她深深低下了头,声音里打着颤,“她们是老奴还没到皇上潜邸时的主子,此事都是旧事,望长公主殿下千万勿同皇上提起。”
她言辞诚恳,楚月见也问不出多余的话来,便让她先退了出去。
如此说来,自己的旧身份便是在宫变后被人抹去了,将许修仪说的与靖王说的拼凑起来,她已经几乎明白了抹去她身份的是谁了,不是别人,正是皇上。
因此没有人胆敢跟她提起过去,即便白姐姐、胡嬷嬷显然是知情人,也不敢同她说以往的事。
靖王同她说有人将她身份抹去的事情时,她问是谁做的,他推说不知道,当时自己以为他是真的不知道,如今想来也是忌惮对方是皇上,因此不敢告诉她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