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叔侄倆相对而坐。
下人们上了茶,识趣的退了出去,裴诚这才打开了话匣子,“先儿,这都是怎么回事?”
裴茗烟沉默了一瞬,说道:“叔叔,侄儿现在改名叫裴茗烟了。”
裴诚一愣,没有再问其中缘由。
裴茗烟清了清嗓子,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十八年前,裴大将军无意中得知姜太后要陷害彼时的大皇子赵宁,因不愿意受姜太后指使,反被严宰相下了毒手,在一次同妻儿外出踏青时,中了埋伏,裴大将军不幸遇害。
裴茗烟被赵宁的人救了出来,唯恐姜太后斩草除根,自那之后他便一直跟着赵宁,赵宁又从将军府中盗出了裴家剑法,日日督促他勤练武艺。
“害大哥的是严宰相?”裴诚眸子中似乎要喷出火来。
“对,应该说是姜太后、严宰相和先皇等人。”
裴诚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大哥遇害是他最痛心的事,他原本在锦衣卫衙门呆着,也没有多高的志向,毕竟家里已经出了一位威震四方的裴大将军,自己再努力似乎也不可能超越这个成就。
但一夕之间,大哥丢了性命,大嫂和侄子不知所踪,自那以后,他改了性子,日日励精图治,直到后来成为了指挥使。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暗中调查当年的事情,但对方手法隐蔽,时间拖得久了,更是查不出真相。
“如此,他们也算死得其所了。”他重重的哼了一声。
裴茗烟神色哀伤,一夜之间,父亲逝世,母亲失踪,他从原先大家捧在掌心的将军府大公子,变成了孤苦伶仃的孤儿。
而将军府,也在裴大将军遇害后,树倒猢狲散。
他喃喃说道:“母亲当时都要生了……”
裴诚心里也很难受,当时大嫂怀胎六月,谁知竟突遭横祸,至今下落不明。
叔侄倆相对无言。
好一会儿,裴诚才道:“这次是休假吗?要休多久?”
“一个月”。
“那就在宅子里住下吧。”
裴茗烟点点头,应了声“好。”
自许修仪变成了许答应,还被禁足几个月后,楚月终于觉得心安了些。
她又开始日日去延禧宫上课,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月悄悄的过去了,枝条吐新芽,绿草遍地生,万物复苏,带来了生机,也带了希望。
这一日,惠妃上完课后便道:“妹妹,姐姐能教的都教了,接下来,却是没有其他可以教给妹妹的了。”
楚月回想了一下这半年来,惠妃分门别类,将女子应该掌握的琴棋书画女红全部教了一遍,不得不说,惠妃不仅自身本领过硬,也是个好师傅,在课程安排、课后功课布置上都极为用心,让楚月当真做到了“学而时习之”、“温故而知新”,不仅新课学得快,学过的内容也掌握得很好。
惠妃为人大气,但凡自己会的,从不藏着掖着,都尽力去教她。
楚月由衷的道:“这些日子辛苦姐姐了,妹妹获益良多,实在无以为报,只想在长乐宫做一桌酒席,请姐姐务必赏脸过来品尝。”
惠妃笑了,“妹妹说的什么话,我在宫里,左右没个说话的人,你来了,倒让我这延禧宫热热闹闹的,我还求之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