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思考了良久,没有立即做吃食,而是先送了份礼给袁子骞,送的是京城致明楼的一套文房四宝。
致明楼是京城书画铺里比较有名的一家,平素文人墨客们之间相互送礼,也多选用他们家的文房四宝,这份礼既不过分贵重也随了大流,并不十分突出却也表达了谢意。
这一日下了课,楚月刚出翠玉轩的门,便有小太监来请楚月去白天师那里赏花。
楚月正在踟蹰间,袁子骞走了过来,问那小太监道:“什么事?”
小太监见是给长公主殿下上课的袁翰林,便道:“回袁翰林的话,是白天师想请长公主殿下去赏花。”
袁子骞回身看了眼楚月,又问那小太监道:“去哪儿赏花?”
小太监毕恭毕敬的答道:“回袁翰林的话,是去钦天监。”
袁子骞思忖片刻,问楚月,“长公主殿下,您经常去钦天监同白天师一道赏花?”
楚月不明白他这样问是什么意思,她素来去钦天监见白天师,赏花只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说白姐姐的事,当然她不会告诉袁先生这些。
但即便不为这些,白天师那么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自己同他一道赏花似乎也没什么,便道:“嗯,白天师也是爱花之人,有空时就一道赏赏花。”
袁子骞沉默了,几秒后才道:“如此您便去吧。”说完便转身回了翠玉轩。
楚月觉得他今日有些不同往常,他说出来的话也似乎意有所指,却又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小太监在一旁低声问道:“长公主殿下,可以去了吗?”
楚月又看了眼不远处袁子骞的身影,点了点头,“走吧,”接着便随那小太监到了钦天监,谁知这次却没有花,而是有好几个花种并一些书籍。
“这些是景仁上次回老宅带过来,说是阿羽要给您的。”白天师说道。
景仁?楚月愣了片刻。
白天师压低声音,“就是阿羽的弟弟,你们见过的。”
“哦,”楚月想起来,那个在刑部任职的年轻人,“他去了白家老宅?”
这几个月,楚月经常梦见过去的事,其中也有许多在白家老宅时,跟白令羽一起插花下棋的情景。
“嗯,”白天师低声说道:“最近事情少一点,就让他告假回了趟老宅,也看看阿羽怎么样了。”
“白姐姐怎么样了?”楚月急切的问道。
白天师眼神悲戚,深深叹了好几口气,“不好,日日以泪洗面,这些日子来,人比黄花都瘦了。”说到后面已是语带哽咽。
楚月一颗心立时揪了起来,“白天师,您别这样。”
白天师转过头,似是抹了把泪,又道:“都怨老臣啊,倘若不是老臣让她见了皇上,便不会......哎,阿羽那样一个好孩子,本不该受这样的委屈啊,都是老臣的错……”
楚月深深皱着眉,“白天师,有些事情也不是您能左右的,您就别想这么多了。”
“老臣怎么能不想这么多,当年阿羽母亲去世前,口口声声对老臣说要照顾好阿羽,老臣答应了她,谁知却成了如今这个样子,景仁说,景仁说……”
“他说什么了?”楚月急道。
“他说阿羽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楚月只觉得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您说什么?白姐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