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笑了,“崔公子,我不知道您父亲是怎么同你说的,但是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无端接受锦绣庄的赠品,您就同我说说,究竟要多少钱,我让侍女取了来给您。”
崔瑾年不说话,楚月威胁道:“倘若您不肯说,我便一直待在这儿不走了。”
俩人僵持了好一会儿,崔瑾年才道:“既如此,在下也不强人所难,那料子二百两一尺,做那衣裳统共用了六尺,便是一千二百两,在下给您打个折,一千两便成了。”
楚月只觉得两眼一黑,差点要从凳子上跌下来,这是什么衣裳?这是金子做的吧?一件就要一千两!
她捂着胸口,上回问胡嬷嬷的时候,她账面上好像还有七百两,但是后来又找人买药什么的,估计又用掉了一些,哦,是找谁买药来着,没错,找的就是崔三爷。
她定定神,这钱,自然是要还给崔三爷的,她先回去看看账上统共还有多少便先还多少,其他的再想想办法吧。
她有些气恼胡嬷嬷,说了不要找崔三爷的,怎么总是跑来找崔三爷,突然,一个猜测在她脑中闪过,难道说,胡嬷嬷对那崔三爷有意思?所以三番五次的来找崔三爷?她上下看了崔瑾年一眼。
崔瑾年冷不丁被她这样打量,心里有种发毛的感觉,讪讪道:“长公主殿下,其实不是非要给这笔钱,家父本来就说过这件衣裳是送给您的……”
“不行,一定要给的,崔公子不必多话,待我回宫便让嬷嬷送钱过来。”
说着,她便起身离开了。
等她走了,崔三爷才从二楼的另一间雅间里走出来,“她怎么说?”
崔瑾年一脸无奈,“她说一定要还钱。”
崔三爷乐了,“也罢,就等她还钱吧。”
“父亲,您明知她钱不多……”崔瑾年又道。
崔三爷哈哈笑道:“这才好玩,为父看看她怎么还。”
“好吧。”
楚月回到长乐宫,将那外衣摊在胡嬷嬷面前,“嬷嬷,衣裳是在锦绣庄做的吧?我今日去问过了,说是要一千两,你怎么说?”
胡嬷嬷嘴角翕翕说不出话。
“我都跟你说了不要拿那崔三爷的东西,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你怎么总是去找他?宫里有尚衣局,衣裳让他们做便是,为何一定要去找崔三爷的锦绣庄做?”
胡嬷嬷不说话,长公主殿下一出宫门,她便给崔三爷递了消息,本以为没事的,谁知竟扯了这么大一笔银两出来,胡嬷嬷心里不免对崔三爷有些气恼,明知长公主明面上没什么钱,这是要做什么?
“嬷嬷,你说话呀?”楚月看胡嬷嬷不说话,催促道。
胡嬷嬷皱着一张脸,“长公主殿下,其实是这样的,崔三爷说是去年给您送了望远镜,今年没有什么看得上眼的玩意儿,刚好有匹好料子,因此便说给您做身衣裳吧,真要说起来,那衣裳同望远镜一样,不过是崔三爷的一点心意罢了,长公主殿下不必多想。”
楚月看了她一眼,语重心长的皱眉说道:“嬷嬷,我同崔三爷无亲无戚,就凭着长公主这个身份,什么都没做,便来来回回的收崔三爷的礼,那礼还十分贵重,知情的人还好,不知情的人,十之八九将我想成了一个好贪便宜之人。”
“我平时克己勤俭,为的无非是人家说一声长公主品行端方,若是这样,我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她越说越委屈,到后来便不由自主的哽咽起来,她一想到坑了爹娘七八百两银子便心里难受,也不知娘亲会怎么样看她,原先她在楚府的时候,娘亲惯常教她要勤俭节约的,可如今见她随随便便一件外衣便要上千两银子,不定将她想成了什么豪奢之人,她只觉得心里堵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