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出行前不久,她才在皇宫见到阿衍跟令妃那不清不楚的一幕,因此心里很是有些不屑,一路上也是能不与他打照面就不与他打照面,处处避着他。
直到那次掉下山崖,直到他们一起躲在洞里,事情才开始慢慢有了转变,向着她无法预知的方向走去。
倘若不是那次出行,她便不会真正认识阿衍,不会意识到他原来会是她生命中那么重要的人。
她看着窗外,窗外树影幢幢,她摸出脖子上戴着的鹿骨扳指,阿衍,你一定要好好的。
一路走来,倒也无事。
马掌柜他们一路走走停停,每到了大的城镇便要停留两日,将运送的货物售卖掉一些,每当这个时候,楚月便跟采荷在客栈休息,后来眼见离京城远了,俩人偶尔便也到城中逛一逛,当然还是化了妆的,即便是不怕被锦衣卫查探,楚月这张脸,也委实不适合随意出现在外面。
这一日,采荷见到一个卖糖葫芦的,便上前买了一串,回身又问楚月,“小姐……”
她话还没说完,楚月便瞪了她一眼。
她立时想起自己现在扮演的角色,讷讷道:“那个,你要不要?”
楚月弯了弯唇角,“谢谢小姐,我也想要一串。”
主仆俩人买了糖葫芦,走到护城河边,一边走一边吃着糖葫芦。
河边的柳树抽了嫩芽,随着春风轻轻飘荡,拂到俩人脸上,只觉得柔柔的、痒痒的。
“采荷,你以后想做什么?”楚月问道。
采荷对这个问题感到奇怪,“当然是服侍您啦。”
楚月笑笑,“一辈子服侍人吗?”
“是啊。”采荷老实巴交的答道。
“你不嫁人啦?”
采荷红了脸,“您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因为我打算这件事办完了,就给你寻一门亲事,”楚月接着说道:“原先在楚府我就是这样打算的,现下你既回不了楚府,就更应该考虑这件事了。”
“倘若不能在京城寻一门亲事,我便让父亲看看有没有同科在其他地方就职的。”
楚月真诚的看向采荷,“总之,我亲自把关,定会给你寻一门好亲事。”
采荷的脸红成了猴子屁股,“我不嫁人,我就一辈子侍奉小姐。”
楚月笑道:“你这么说是因为还没有遇到那个人,倘若你遇到了就不会这么想了。”说着便往前走去了。
采荷愣愣的站在原地,突然就想起裴茗烟来。
她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真是魔怔了,怎么会想起他。
但是她登时又看到手上拿着的糖葫芦,一下子又想起那次她偷跑出去,在茶馆听人说书,接着被裴茗烟抓个正着的事来,当时她把剩下的半串糖葫芦给了裴茗烟,也不知道他吃了没有。
楚月走了两步才发现采荷没跟上来,回头看了一眼,采荷见到楚月望过来,匆忙跟上,心中暗恼,那裴指挥使吃没吃糖葫芦有什么关系?就凭你也敢肖想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