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用肉垫按了按他的侧脸,对乔珍珍说:“他好像有话想说。”
杏眸看过来,乔珍珍问:“怎么了?”
韩峥抿唇,“你……”
他的目光看向她怀中一本讲药理的书。
灵光一闪,乔珍珍忽然明白他的未尽之言。
“放心,都说医毒不分家,但我学了并不会用来对付你。就像之前我说的,将来你有什么让我实在不满意的地方,咱们和离便是了,哪用得着非要你死。我脾性虽一般,但做事还是有底线的。”
韩峥胸中一滞,莫可奈何道:“……咱们是赐婚。”
乔珍珍挺满意他没那么大男子主义,说什么“入了我韩家,生是我家人,死是我家鬼”这种会让她拳头发痒的霸道宣言。
只是委婉的告诉她,可能和离不大容易。
“赐婚又如何,真要过不下去了,陛下还非绑着咱们不成。”为表公平,她又说,“如果哪天你觉得与我过不下去,也不是不能提。”
和离再婚这种事,在大顺虽不像吃饭喝水般普通,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但到底开国皇帝夫妇是穿越人士,定下的基调就不差。
特别是再嫁。
开国之初,人口因战争损失太多,那时的政策就是鼓励女子再嫁,如今历经三代皇帝,人口繁茂,这一点依然没多大改变。
若她穿的是明清,把女子束缚成泥塑木胎的朝代,打死她都不会在婚前与男人说这样的话。
另外,她能口出“狂言”,也是娘家给的底气。
若换个小官之家,她这样对国公世子放豪言,就算是真心的都不免有点贻笑大方。
韩峥并没因她的一视同仁而被安慰到,凤眸中满是奈与不赞同,“哪有还未成婚,就整日将和离挂在嘴上的。”
而且只怕他同意,他母亲也不会同意
以她母亲的性子,定会觉得以定国公府的地位,丢不起那个人。
“万一,只是万一。”乔珍珍说。
这就是没有爱情的原因,所以才可以大方说出和离这种话,若爱的死去活来,人就有种莫名我们能相守一生的觉。
父母的离异,到底还是在她的心底,打下了很深的烙印。
“哪里有什么万一,不是只有一万么。”韩峥说着抚摸了下一万方方的大脑袋。
乔珍珍惊讶于韩峥居然说了个冷笑话。
视线直直落在他身上,盯的韩峥不自在起来,“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没想到……”乔珍珍不知如何将“冷笑话”转化成韩峥能听懂的词汇,干脆说,“你还会说笑话。”
韩峥不自在的轻咳两声,“我不过是说了事实。”
“挺好。”乔珍珍说,“不然你总是那副生人勿近的表情,会让人觉得你日子过的并不开心。”
韩峥一愣,他几乎没想过自己是否过的开心。
作为定国公府的长子长孙,其他兄弟可以有别的追求,他却必须走父亲为他安排好的一生。
他的需求,他的情绪,似乎并不在任何人的考虑范围之内。
韩峥没有抱怨过,因为父亲也是如此走来,这便是身为韩家未来家主,不可推卸之责任。
“可是觉得我有些死气沉沉?”
韩峥想起从前母亲说他的话。
“那倒不至于,男人嘛,沉稳些挺好。”乔珍珍笑,打趣说,“像朱在那般跳脱,看起来不太能托付终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