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侯爷炸裂在了原地,若非练武之人身体底子好,否则高低都得气急攻心吐血三升。
这尼玛,太离谱了!
自己养了十八年的猪,怎么就变成了一棵白菜?
他今天下午在城门的时候,心里还美滋滋地想,等拜见完了陛下,就去打听打听大儿子拱的是哪家的白菜。
若是合适,就尽早见了家长,三媒六聘过了门,他也是很快要当爷爷的人了。
他的嫦儿管理着南境商会几百户商号,哪有工夫替儿子操持这些。
作为慈爱的老父亲,放着大儿子傅奕从小离开他去了南境,深觉万分亏欠,听闻此番儿子交往了哪家的千金小姐,对他的终身大事是格外上心。
为人父母,可不就是要张罗这些事的。
可没成想……
大猪的白菜没有了,自家的小猪还变成了白菜,被皇帝家的猪拱走了!
这狗皇帝趁他外出征伐,派自己儿子来偷家,太卑鄙了!
还没来得及愤怒,沈侯爷忽而心坎一软,他的小‘儿子’方才哭得那么伤心欲绝,断断续续说的那些话,是在指责他啊!
细想来,这些年自己一直认为亏欠的是大儿子,对傅奕格外疼爱。
而对这小儿子,则是非打即骂,不是苛责他愚钝不能习武,就是嫌他丢人现眼,折断了沈氏将门的脊梁骨。
他看不惯沈绪举止阴柔扭捏,没有半点男儿气魄,时常以磨练的名义强迫沈绪吃苦。而沈绪对他也是又怕又敬,逐渐疏远。
没成想,沈绪本就是个女孩,怎会有男儿气魄。
可他还是纵着傅奕欺负她,得知她被其他公子欺负也从不替她出头,还要逼迫她练武、吃苦。任由夫人罚她三伏天在太阳下扎马,直到热晕过去……
想到过去的种种,沈侯爷心里一阵绞痛难受,就在刚才,她烧得迷迷糊糊,他却不顾她生病,二话不说将她拖下床,还想着要责罚她。
真该死啊!
他站在床边手足措地嗫嚅道:“绪儿……孩子……他,她怎么样了?”
姜嬷嬷替叶挽晴施了针,这才缓和了她的痛苦,见她已不再痛哭流涕胡言乱语,而是沉沉睡了过去,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低着头避重就轻地回答道:“世子受了伤,高烧不退,惊厥昏迷,是真的病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最好解释清楚此事,夫人是不是也知道此事,她为什么要隐瞒绪儿是女儿身的事情!”
沈侯爷看着叶挽晴苍白憔悴的脸,心仿佛碎成了齑粉。
此刻的他脑海里全是她小时候奶声奶气叫着自己爹爹,糯糯地展着小手要抱抱的画面,他的小白菜多可爱啊~
可是,她却被全家人误会,还被那么情冷漠地苛待,伤痕累累却得不到半点关怀。
太苦了,他的白菜。
沈侯正沉浸在深深的自责与愧疚之中,忽而恍然大悟,等等!大儿子送她脚链,还带她去陆老板的庄园游玩,他是早就知道沈绪是妹妹的事,那他还敢欺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