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关键时刻去主动告诉安全局自己手里有根来历不明的虚空合剂,跟主动找人把自己枪毙了没有区别。现在的安全局面对“虚空病”的手段极端比,他一旦被判定和那些家伙有所牵扯,就算不至于沦落到一言不合被拉去枪毙的地步,至少也会在很长时间内被安全局的监控网络设置为焦点。
还有另一个方法……高山飞语恶向胆边生,他抓起虚空合剂就要丢进水槽,砸它个七零八落。就在这时一发通讯请求弹出,打断了他的动作。
通讯请求没有经过他的同意便擅自接通,他的视网膜上直接映射出一个男人的面孔。
那面庞英俊,如刀削般锋利的金发男人开口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这么做。”
高山飞语沉默片刻,语气不善:“你是什么人?”
男人用平静到冷漠的语气回应:“以索纳姆,敕令社首领。”
敕令社,敕令社……高山飞语反复咀嚼着这个拗口的词汇,忽然惊惧爬上了他的脊骨,冷汗淅淅而下,他知道这个名字,在官方公布的,有关于虚空合剂的城市极端组织名单中,敕令社赫然名列首位,被定义为最充满蛊惑性和破坏性的恐怖组织。
这可不是一个小鱼小虾。
高山飞语低垂眼睫,他道:“我不认识你。”
“现在你认识了。”以索纳姆冷漠地道:“我要求你归还你非法获得的虚空合剂。”
这让高山飞语一时语塞,不知道是不是先该反驳非法极端组织说他违法……他深吸一口气道:“我根本不想要劳什子虚空合剂,是某个女孩强行塞给我的,她可能还是你们的人!”
“我知道。”以索纳姆道:“但事实是它在你的手上,我要求你把他送过来。”
“如果我不呢。”高山飞语道:“我宁愿把它砸了!”
恐怖组织很可怕,但高山飞语也不是完全害怕他们,现在他的身份可是预备军的一员,而且住所距离军校很近,处于高等级戒备区,就算这敕令社的人再疯也不会疯到来这个位置闹事,除非他们想尝尝数百台自动装甲的滋味。
以索纳姆沉默着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他忽然道:“那联邦军方马上就会知道这根序列号极为靠前的虚空合剂在他们的一个军校生手里,就算他们不知道这根合剂的存在,他们也一定会知道这个军校生还和我社联系紧密,疑似出卖联邦乃至全人类利益的间谍。”
高山飞语手一抖,险些没握住那根合剂。他沮丧地问:“你们到底想做什么,我只是个普通的学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个。”以索纳姆道:“在明天凌晨三点,离开军方管控区,并摘去身上所有通讯物品,把虚空合剂送到指定地点。”
通讯挂断,高山飞语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让他没有注意到,被自己攥在手里的虚空合剂忽然散出阵阵波动。
……
……
这座联邦最繁华的城市此时繁闹不再,虚空合剂为它带来了数丑陋的流脓创口。
虚空合剂带来虚空病,注射虚空合剂的人在获取力量的同时也会对外界产生“回馈”,他们使用能力后留下的奇特物质对环境对人都具有极强的腐蚀性,让建筑老化,破坏人体微观层面的结构。
这种污染经久不衰,一旦某个地区有感染者大规模使用能力,该地区将会在最短五分钟内生命禁绝,通常感染者们还具有极强的传染性,国土安全局对虚空病采取的对策是封锁和镇压。
在多个极端组织的“努力”下,污染会在城市多个意想不到的角落突发,于是从卫星图像看来,整座城市布满污染区,在污染的作用下,虚空病爆发不过一年时间,谢谢污染区就像历经了几十年那般破落,它们的丑陋和危险是货真价实的脓疮。
而高山飞语现在就要离开光滑的“皮肤”,走进这些脓疮里。
他要解决的第一件难题是防护,他不可能不作防护踏入污染区,那跟赤身跑进北极没有区别,都是找死,但防护服是很昂贵的受管控品。
敕令社的人很“贴心”,晚些时候给他发来了提示,告诉高山飞语哪里能获取到防护服。
一个坐标直接指向了军校仓库。
他们竟然让高山飞语去偷军用管制品!
他们绝对是铁了心要把自己绑上他们的贼船,可高山飞语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好贪图的。
沿着敕令社给他安排好的路线,他悄悄蹲在警戒线旁边的缺口,深呼吸着。
经过一天的思绪对碰,高山飞语本想悬崖勒马,虽然谣言威胁确实很具有杀伤力,但只要他主动坦白,其中是有解释清楚的机会和斡旋的余地的,相反,如果被拿着一个把柄威胁而帮他们做更多事,他才真正是死定了。
但就在他已经把马勒到安全局门口时,那管该死的虚空合剂竟然隔着管子和他产生了共鸣,甚至惊动了门口的虚空监测器。
他成为了感染者。
这下他的回头路被彻底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