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怎么在这?”林自闲惊喜的声音在看清宋何意的表情时,语气陡然变得比温柔。
宋何意反慌忙扭过头,胡乱的抹抹眼睛,捏着鼻子吸了吸,才转身扬起一个过于灿烂的笑,“我还想问师兄怎么在这?”
声音还是有些哑。
林自闲收了伞拿在手里,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递给宋何意,轻声道:“雪落在师妹脸上了,擦擦吧。”
雪都化在脸上了,留下一堆泪痕。
宋何意表情有些僵住,低头接过那包纸,用极轻的声音说道:“谢谢。”
悲伤是一种很奇妙的情绪,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或许轻易就过去了。可若是有人温柔的问了句“怎么了”说了句“别难过了”,悲伤的猛兽怎么也关不住,泪水也如泉水般涌出来。
多年后,宋何意每每回忆到此时,酸楚的心情总会泛起阵阵温柔,也陡然醒悟——自己很早以前就对林自闲产生了好感。
眼泪越越擦越多,到最后甚至哽咽起来,哭出了声。林自闲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安安静静的陪她坐着。
有那么一刻,林自闲想抬手放在宋何意背上,隔着厚厚的羽绒服想传她一些温度。不过作罢,或出于男女有别的考量,或出于想她一个人毫压力的释放一场……他自己也说不清。
直到宋何意抬起那双哭红的眼,哑然道,“真的谢谢你,林师兄”时。
林自闲的目光才从飞舞大雪上转到宋何意脸上,温柔地笑了,“真感谢的我的话,和我出去玩吧。”
“啊?”
*
宋何意撑着伞站在徐教授家的小区门口,看着漫天飞舞的雪,有些出神。
哈出一口白气后,林自闲含笑的声音似乎又响在她耳边。
“过两天不是大年初一吗?今天我家里来了很多亲戚,一堆小孩子叽叽喳喳要我照顾。这下你来了,我就有理由出去清静清静了。”
宋何意盯着林自闲看了很久,对方丝毫不怯,用温柔的目光回望她。
若是平时,宋何意不消片刻就会撇开头红了耳朵。或许是刚刚的哭泣,她的神经系统反应的有些迟钝。
她慢吞吞的说:“好。”
凭什么因为父亲那个荒唐的决定,杨禹开着豪车安心去找妹子玩,自己就要一个人在外面受冷闲逛。
那把伞很大足以容纳两个人。
那把伞也很小,两个人在下面,一走一动羽绒服布料都会发出磨砂声。
宋何意有些郁闷的心情,显然没让她注意到这些。
她和林自闲像往常的每个周四晚一样,并肩而行,只是这次林自闲的话在宋何意“嗯”“哦?”“啊?”的衬托下显得更多了。
他没有问宋何意为什么都快过年了,还没回s市而是出现在略显孤寂的B法大校园。
他也没问她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哭?
林自闲只是撑着伞,走在松软的雪地里,诉说着徐教授因为一份重要资料落在办公室里,又被一堆人缠着,只好叫他来取,所以碰巧遇到了宋何意。
他又讲那些小孩子怎么对他珍藏的漫画书、轻,语气中含恼又含笑,观察着宋何意的反应。
又问起她想去哪里玩?收到“随便”的回复后,说了一堆B市的景点,自言自语,分析利弊。
片刻后,走到小区门口,林自闲把伞移交给宋何意,“你在这等我吧,我把资料给我妈。”
宋何意点了点,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