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目成型的时候，顾小婉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自认接触的题型足够多样，也面对过一些神奇的甲方，但再怎么说，那些至少是让她给人类设计衣服，再不济也是地球常见物种。

她又瞄了一眼笑眯眯的吴乔和正在沉思的于瑶，那两个人似乎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学生时代考试的时候，遇到困难的题目她会反复读题，这近乎本能的习惯在这次刺激过头后超常发挥，使得她脑中一遍遍重现刚才的情景。

重现吴乔是如何一本正经地说出那么……反正顾小婉不觉得正常的话：

“有一个精灵，他会魔法，但是有一天他想去看看人类世界的科学，同时将魔法也传递出去，所以他需要一件魔法和科学都能体现出来的衣服。”

这时候的顾小婉还悲喜交加，这题不难，但她设计过，不知道郭璐会不会照着改。

郭璐也在默默点头，以证明她会。

吴乔继续说：“他的奶奶早期在人类世界待过一段时间，和人类结下深厚友谊，并带回一种特殊的花纹，为了延续奶奶和人类的友谊，他希望把这个花纹也加在衣服上。”

来了！平平奇的题目里最为关键的转折点！

两人同时紧张起来，只见吴乔慢慢转过电脑——

电脑上展示着大红大绿的花棉袄。

在场会设计的不会设计的都沉默了，除了出题人和于瑶。

然而吴乔还没说完，“由于是精灵，他的身体构造和人类也不一样，但为了更好融入人类的生活，他想先伪装成人类，不同的部分在于，他的头顶上还有一只手臂，不用的时候向右搭在肩膀上。”

“等一下！那这个精灵有bg！”于瑶抢在抬手的总监和迈步的总裁前冲了过去，“受力不平衡，这个精灵右边损耗也太大了，左右结构能一样吗？而且手长在头顶，搭肩膀的时候肘关节和腕关节只能搭一个，那剩下那个关节怎么办？”

“有道理，”吴乔侧头思考了一下，对于瑶说：“那长在脑后怎么样？”

“嗯，也许还可以在背上多加一个肩膀？或者专门放手的位置，”于瑶也低头思考，“不过多出来的是左手还是右手？大脑怎么办？”

“加肩膀的话，还要考虑一下身后的整体结构，毕竟身后有凸出的关节会不太方便，至于左手右手……不如只要四个指头？这样就平衡了。”

“有道理，现在时间紧迫，先在脑后长着吧！不过精灵应该都会飞吧？”

“这个……”

就这样，全办公室围观这两个人现场创造出一个脑后多一只手、颈上绕着眼睛、腰上长折叠螺旋桨、两条腿能前后弯曲、每条腿上四只脚的神奇精灵。

他们居然还管这叫精灵？

一种名为“震撼”的情绪夺去了几乎所有人的思维活动能力，两位选手见没人再对这个题目提出异议，以极其默契的动作在办公室两侧相对而坐。

其实吧，人们倒不是不想提，只是看那两人兴致勃勃的，实在插不进话。

好不容易等到于瑶喝水，沈哲明一把拽过吴乔，“我让你来证明小婉清白，不是让你来为难小婉。”

“她闺蜜都没说什么，你操什么心。”吴乔辜地眨眨眼，又用眼神给他示意顾小婉，“而且她不是画的挺开心的吗？”

沈哲明顺着看去，果然，顾小婉聚精会神，下笔流畅，俨然一副进入状态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