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敏儿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低头思忖了良久,忽然把手搭在了我弯曲的膝盖上。“那个红衣服的女人是谁?你喜欢她对吗?”
“没,没有吧。”我有些慌乱,但内心深处却闪过一丝兴奋,心想:“莫非敏儿这个时候,竟为我吃醋了?”
有时候我真为自己感到惭愧,她明明是在问我问题,而我想的却不是怎么回答她。单身那么多年了,有女孩子能为我吃醋,让我心里有种酥痒的感觉。
敏儿的左臂一直搭靠在我的左膝,渐渐把体重倚靠了上来。她明亮的眼睛饱含着对答案期待,深深与我对视,仿佛要透过我的双眸,轻窥我的灵魂。
这个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一轮明月在远处山巅升起,修饰在了敏儿的背部。月光与她的明眸交相辉映,照得雪地像是附上了荧光。
背后的雪,逐渐渗了我的衣服,我感到丝丝的寒意,但全然不愿意就此起身。我发现敏儿此时的姿势十分微妙,眼神格外纯净,一切的一切好像梦境一般。任何不必要的扰动都可能击破这样的梦境。
“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喜欢她?”敏儿又问了一遍,并收回了撑在我膝盖上的体重。
我恍然若失,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没有让她起身。
“好冷啊,敏儿,我好冷。”
“你背上都湿了,能不冷……”敏儿道,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被我轻轻一拉,引导了过来,压在了我的身上。她的片甲哐啷啷的一声响,声音脆如风铃。
这一夜,我耳边响起了许多声风铃。它像是受到了风暴的席卷,挂线如衣带般断裂,欢快地下坠落地,在欲火卷起的气流中来回滚动。一声声铮铮的清鸣,夹杂着风的喘息,如同归臼的牝鸟在嘤嘤娇啼……
最终,袁敏儿还是制止了我。她起身拍拍内衣上的雪和泥渍,重新披上了铠甲。“赵征,你不要这样。”她说,“今天死了太多的人,我们这样不好。”
我从背后搂住了她,依依不舍地继续贪婪地吸收着她淡淡的体温。就这样抱着,抱了很久,直到我们平息了心中处发泄的烈火。
在到后来,她掰开了我的双臂,转过身来,双目呷泪,恶狠狠地对我说,“赵征,你好好想想,万一今天是我父亲的祭日呢?这样我成什么了?畜生吗?”
她用词的强烈,把我深深震慑了。我忽然觉得自己确实太不是个东西,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眼看着袁敏儿收整好战衣,又要下山去。我慌忙拦在了她的身前:“敏儿,你先别走。我去求黄胡子出兵,如若再不行我拿刀逼她。我让他现在就出兵,不用等到明天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