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老头一脸不服气，季礴长只是笑笑。
“海禁确实对大明有好处，但实际上弊大于利！”
“前些年朝廷怕沿海渔民勾结倭寇，于是方国珍残部，就都被一股脑调走，编入军中！”
“但我就不明白，朝廷何不将那些人充实到水师之中，壮大大明水师？”
不等季礴长继续说下去，朱元璋已经迫不及待的反驳。
“这事咱知道！”
“但是要水师有何用？壮大水师有何用？打元人用不到水师，难道去攻打周边小国？那都是些穷乡僻壤不毛之地，打下来又如何？”
“水师，压根就没用！”
季礴长当即大笑起来。
“在我看来，水师作用极大！”
“往大了说，如果打造一支可以远航的精锐水师，将来不光可以给大明开疆拓土，还能为大明带回尽财富！往小了说，老伯您所说倭寇，可以凭水师之力，将其举国消灭！”
朱元璋也笑了，不过是嘲笑。
“开疆拓土？说实话，咱连那草原都不想要，更何况那些飘在海上、随时会被淹了的小岛！至于你说的尽财富，不知那些不毛之地有什么？大象？狮子？这些乍一看确实新奇，但对大明国力，对大明百姓，有何益处？”
“至于你说的消灭倭国……这想法虽然不，说的挺提气，但现在的情形是，北方元人尚在阴山活跃，云南、河西走廊乃至于西域都还是元人的疆域！这种情况下，咱哪有那么多钱粮去攻打倭国？”
朱标见二人你来我往谈论着国家大事，而且都说的有板有眼有理有据，不禁大感振奋，很希望自己也有这样的见识认知，有朝一日也能和大臣们或者乡野遗贤高谈阔论。
季礴长见这老头讲的头头是道，也有些惊讶：“想不到，这偏隅之地，竟然有您这样见识过人的智者！”
朱元璋得意洋洋：“这算啥？咱的本事，可不止于此！怎么样，被咱说的对不上来了？既然你没啥好办法给朝廷解决财政问题，那么……退钱！”
季礴长赶忙一阵摇头：“不不，就常人的眼界来说，您的看法确实没毛病。不过说实话，您和朝廷那些鼠目寸光之人一样，都看不到海运的好处……您别瞪眼，且听我继续说下去。”
季礴长起身折了一根树枝，蹲下在地上画了几个圈。
“老伯一定以为，我们这里是天朝上国，是世界的中心，这地方钟灵毓秀，得天独厚，除了这里，天底下再也没有这样的好地方，甚至都没有什么陆地。”
“难道不是？？”
朱元璋不以为意地反问。
“当然不是！”
季礴长不禁又笑了。
“别的不说，元人那几个汗国，老伯应该有所耳闻？”
朱元璋立刻愣住。
上都早就拿下了，得到的元朝皇室诸多典籍，朱元璋这些年也有涉猎。
西面的察哈台已经离得大明很远，但察哈台的西面，据各种典籍记载，还有很大很大，甚至没人能知道到底有多大！
诸多典籍都有记载，这些信息不可能是的。
也就是说，大明虽好，但外面还有广袤的世界！
季礴长观其神色，便知道这老头见识不凡，也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老伯，请看我画的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