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事,能让吴王府上下一心的闭门不出,只顾着打点行装?
这里面说没有猫腻,谁都不信。
“周王、诚王那边如何?”
“周王府倒还稳得住,并不见什么动静。周王与周王妃只一心打点过年事宜,拟了好几分单子,想要宴请亲朋好友,花钱如流水一般购置了许多珍贵食材。”
他停了一下:“诚王那边也是。诚王从未表露出要参与皇位之事,这要过年了,他按往常惯例,就在茶肆棋社订好了包厢,要约他的茶友棋友年后小聚。”
各方都稳得很,没有破绽可以给他们钻空子。
陌惊弦点头表示知道了,陌十七就退下去了。
陌微凉看他神色不愉,劝解他:“吴王这般闹腾,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过了年……”
他打断她:“不要说。”
陌微凉不解。
他看着她有些傻气的样子,唇角有些难以抑制地向往上扬:“今日不同往日,你既然已改变了那一切,便不要再信那些事还会如约而至。”
而且他实在是不想再听见她晕死过去的消息。
娴妃生辰那夜,她倒在太液池边。
明明福宁郡主已经逃离了她的命运,为什么那一夜太液池里还是溺死了一个人?
还是那么巧地被她撞见了?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他听到消息的那一刻,脑子里回荡着她说的“代价”二字,这是上天向她收取的代价,是她逆天改命的代价。
如果,她做任何改变的事情都需要付出代价,那么他宁愿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要她做。
陌微凉却有些不安,如果那些事不再如约而至,那么她该如何挽救他?
他要是不想知道具体都发生过什么,她该如何让他避开那些凶险?
强行拉着他,不让他出门?
让他抗旨不遵,然后被嘉平帝满门抄斩?
她为难极了:“真不想听?”
“不想。”
行吧,不想听就不听,她再想想别的办法。
陌惊弦看她妥协了,岔开话题,指着她手上的匣子:“这是什么?”
她脸颊微微一热,矜持地将匣子推给他:“这是送你的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匣子离开了她的腿,反倒将她腰间的墨玉露了出来,那沉凝的墨色,在她一身素缟的衬托下,更加厚重典雅。
他眼睛都转不开了,嘴里逞强:“这块玉倒是不错……”
“你说这个?”她将玉托在掌心,“我也觉得很好看!也不知是哪里得的,一直放在匣子底下,这次要不是秀嬷嬷翻出来,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还有这样的好东西。”
他喉咙动了动:“嗯……你喜欢?”
她把玩着玉:“自然喜欢。先前我倒是爱那些鲜艳的珊瑚、宝石,觉得颜色漂亮衬我,如今倒是更喜欢这厚重典雅之物。哥哥你也喜欢吗?”
他没有说话。
陌微凉有点担心:“我给你挑了块羊脂白玉,跟我这墨玉正好凑成一对。你……要是不喜欢白玉,这块……”
他飞快打开匣子,将里面的白玉拿出来:“我只是见你没有佩过墨玉。我……喜欢白玉。”
羊脂白玉入手莹润柔滑,一看便是无暇之质。
他心里一动,将玉佩翻转,瞧见背面那特殊的纹理:这不是陌家祖传的那块白玉吗?
他小时候只见过一次,那时候陌无疆还健在,曾经拿着这块玉给他看。
说是这是陌家家传之宝,他一直都没舍得传给陌棠,担心陌棠将这宝玉遗失在战场上,那他可就要大义灭亲,杀儿以祭先辈在天之灵了。
后来陌无疆死了,他还以为这块玉被陌棠得了,没曾想竟然在陌微凉手上。
陌微凉还在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满脸都是期待:“络子是我亲手打的,你看看样式是不是你喜欢的?”
他沉默了半晌,也不管她究竟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反正到他手上,就是他的了。
“是挺好看的。”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很喜欢。”
陌微凉的笑意已经完全压制不住了:“那,我帮哥哥佩上吧?”
他矜持地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