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自然答应:“是冷得很,但冰却很少。王妃还跟我抱怨说今年的冰价涨了三成,量也不是很足,许多人都往北地商队那儿订购呢。皇弟你府上冰可够用?不够的话我分你一些。”
寂竞彦见他三言两语,话题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连忙托着他的手肘,作势要扶他:“皇兄喝了不少,站得太急了小心头晕。”
“无妨无妨,就喝了两杯。都是冷酒,喝得不大舒坦。我跟你说,这酒啊,还是得温着喝,尤其是冬日里……”
寂竞彦保持微笑,托着他的手站起来,往朝臣席面那边带。
文臣那边都知道康王的性子,十分体谅诚王的辛苦,很是给他面子,与他多攀谈了几句,勉强将寒暄的时间拉得与周王、吴王寒暄的时间差不多长,这才将他们放去武将那桌。
兴国公就更加高兴了,康王诚王一起来敬酒,意味着这一轮喝完,他就能想法子先溜了啊。
就很是热情。
既不见周王来时推脱的头晕头痛了,也不见吴王来时跟木头桩子似的不说话了,他一把拉着康王的袖子,生生把敬酒的先灌了几杯。
康王夹在兴国公和卫国公中间,旁边还有一个看戏的英国公,还有冷着脸不搭理他的安国公,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寂竞彦面带微笑地看着,也不阻拦,其实心里一片冷意。
这群莽夫,仗着手里握着兵权,就连皇子都敢如此戏弄!
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这么多年,有那么多机会能将兵权收回,他都没有动手!
放任这群莽夫在这里持兵逞凶,不将皇族威严放在眼里!
若是将来他得登大宝,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他都记住了!
寂竞彦看了一阵,转向陌惊弦:“上次在西山别苑匆匆一别,也有许久未曾见过镇国公了。”
陌惊弦语气平淡得很:“都是替皇上办事。”
“镇国公这么忙,也不知道孝安县主自己待在家里会不会冷清?”
陌惊弦看向他,他迎着他的目光露出一个笑来:“本王只是想着,县主似乎还欠本王一份厚礼。本王还以为县主能在年前将这份厚礼给补上呢,想来是忘了。”
陌惊弦点头:“对不相干的人,微微总是记不住的。”
寂竞彦一噎。
陌惊弦又道:“不过诚王既然提及了,回去我便让管事的再备一份厚礼,明儿一早就送到诚王府上吧。”
寂竞彦气笑了。
这是干什么?想要随便那一份年礼来抵消陌微凉欠他的人情吗?
他道:“原来镇国公能替孝安县主作主吗?”
陌惊弦道:“我不替她做主,谁替她做主?”
他分明在混淆视听。
寂竞彦也不是好打发的:“那可惜了,不是县主亲手准备的,本王可不认。”
陌惊弦看着他,一本正经地道:“可是我担心,我不管此事,她怕是连想都懒得想起来。”
寂竞彦突然无话可说。
虽然陌微凉自认欠他一份人情,但实际上这份人情与她干系并不是太大。
那几家姑娘在她面前闹了一通,说到底她还是顾全了大家的面子,将这事给捂住了。
要说答谢,其他几家都已经给他送过谢礼,表示过感谢了。
他也与他们达成了一致,允诺不往外透露此事,保全各家姑娘的名声。
陌微凉就算是不认这个人情,他其实一点办法也没有。
陌惊弦看他无话可说,唇角弯了弯:“不过微微并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她只是对外人不上心。我有机会会提醒她的,诚王放心。”
寂竞彦咬牙:“如此,还多谢镇国公了。”
这边康王终于摆脱了兴国公和卫国公两个老泼皮,狼狈地凑到陌惊弦面前。
胆子小的人一般心思也敏感,他就感觉到陌惊弦不是很高兴。
而且这人也不是他一个闲散王爷惹得起的。
他暗地里拉了拉寂竞彦的袖子:“镇国公不宜喝酒,皇弟你就别为难他了。”
寂竞彦心里气死了:这是我为难他嘛?分明是他为难我!
陌惊弦向康王亮了亮杯子底:“康王殿下还要去给各部尚书、九卿敬酒,我就不留两位了,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