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恍然:“原来她被刺客截杀了……”
“截杀她的刺客大都服毒自尽了,唯一一名刺客伪装成诚王府的侍卫,被留了性命,如今正关押在刑部大牢里。”
“族叔……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
袁谦笑了笑:“这些街上都传遍了,官兵满京城的捉拿刺客,消息根本就压不住。更何况当街截杀,多少人都亲眼所见,封锁消息是没用的,不用到天亮,整个御京都该知晓了。”
“那族叔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我以为你会想知道。”他笑道,“听见她被人截杀,难道你不高兴吗?”
高兴吗?
大概有一点。
更多的是,遗憾。
她怎么没有……不对!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袁婉茵一脸警惕地看着他:“族叔此言何意?我为何要高兴?孝安县主虽然与我有些误会,不过是口角之争罢了,断然不到看她遭此劫难心中欢喜的地步!”
“是吗,那是我说错了。”他不以为意,“族叔给你赔个不是。”
她不相信:“族叔深夜来访,就是要跟婉茵说这些的?”
“那倒不是,今夜得你相助,我是来道谢的。”
相助?
她从床头拿过来一个盒子:“族叔说的是这个?”
袁谦接过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双男子常鞋:“不错。”
“这是何物?族叔又为何要婉茵将它带走,为何要对外称这是二哥之物?”
袁婉茵满肚子都是疑问。
她在一品楼出了丑,被宜亭公主的嬷嬷送了出来,连自己的包厢都没有回,就直接告辞,下楼坐上马车,想要回家。
但是她两肋疼的厉害,街上人太多,马车走走停停的,让她更加难受。
不得已,只好让车夫停在一边,等她缓一缓,也等人少一些,再打道回府。
可是袁谦突然出现在马车外边,递给她一个盒子,盒子里装了一双男人的臭鞋!
袁谦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直接交代她,如果有人问起,就说这双鞋是给袁秩准备着的。
让她赶紧回家,一路都不要停!
然后他就走了。
她隐约感觉到不对劲,让车夫赶紧回家。
果然,半路上遇到了搜查刺客的京畿守备。
她问他:“今夜之事,与族叔有关?”
袁谦盖上盒子,一双阅尽人间百态的眼睛淡淡地看着她:“能让你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这双鞋你还放在马车上,京畿守备再来问了,你还是如此回答,至于其他的……”
他叹了口气:“其他的我自会跟你大哥交代,你不要再说起此事,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袁婉茵咬牙:“我已被族叔牵连进来,又怎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族叔不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更容易暴露吗?”
族叔是要牺牲我一人,保全其他人吗?
“你是女子,这些事情本就与你无关。”
“孝安县主也是女子!”
袁谦道:“她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女子?难道她就生来比我高贵,她就能够与族叔隐瞒之事有关了?”
她泪如雨下:“族叔既然利用了婉茵,就该让婉茵知道,自己是因何受到牵连。而不是被榨干了价值之后,弃之如敝履!族叔,婉茵虽然是女子,但婉茵不是弃子!”
袁谦沉默半晌:“是族叔的不是,我没有考虑周全,还擅自将你牵连进来。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只不过此事事关重大,非我一人所能决定。你且安心养伤,至于其他的,我先与你大哥商议完毕,再说。”
袁婉茵低下头,鼻音浓重:“是婉茵着急了,还请族叔不要生气。婉茵只是担心族叔,想要为族叔分忧,并不是故意逼迫。”
“本是我的过错,你并没有错。若不是你刚好路过,只怕我今夜还得功败垂成。”袁谦言尽于此,“你好好休息吧,等养好了伤,再说其他。”
“是,多谢族叔关怀。”
小丫鬟捧着药回来的时候,袁谦已经离开了,她好奇地问袁婉茵:“叔老爷走了吗?”
“嗯。”
袁婉茵心不在焉地伸出手要接过药碗,也不知道是没拿稳还是手上没力气,药碗一翻,还好她手缩得快,不然滚烫的药汁就不是洒在地上,而是洒在她手上了!
“啊!小姐对不起……”
“啪!”
小丫鬟脸上挨了一巴掌,委屈地低下了头。
袁婉茵积压在胸口的郁闷随着这一巴掌,总算是消散了一些。
她淡淡地道:“再去熬一碗药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