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媵妾的功劳,可不就是吴王的功劳。
严政只是笑:“确实是大功劳。”
周王府和诚王府同时卷入截杀案中,怎么也得背上一个失察的罪名。
这个罪名听着没什么,但是一旦涉及到册立太子一事,一个失察的罪名,那可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偏偏是吴王,非但没有过错,还有功。
这一增一减之间,差距可就拉大了。
吴王直接让马车进到二门内,又亲自陪着谢月娘回到她所居住的眠香阁里。
进到房内,屏退了左右,吴王执起月娘的一双柔胰,深情款款地道:“月娘真是本王的福音!今夜你立了大功了!”
月娘羞涩一笑:“王爷谬赞了。能为王爷分忧,是月娘的福分,当不得王爷如此赞誉。”
“当得起当得起!”吴王拉着她在床沿坐下,“方才宫里已经派人去了周王府,传父皇口谕,周王被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周王都被牵连了?”
那在现场的周王世子和诚王,岂不是更惨?
果然,吴王虽然极力压抑,但依旧压不住那上扬的语调:“诚王和寂先泽,除了罚俸禁足之外,还各削去一成的食邑与永业田!”
削食邑和永业田等于削爵位!
诚王和寂先泽在没有恢复食邑和永业田之前,都要比其他同等爵位的人矮一头!
月娘惊叹:“这般严重!”
“当然严重!”
她不解:“那孝安县主竟然有这么大的面子,让皇上为了平息她的怒火,如此处罚自家孩子?”
“父皇哪里是为了她,父皇是为了陌家军!”
吴王也收到了西北军报:“西宛和百蛮联盟,已于年前挥兵东进。镇国公赶赴西北,就是为了此事。”
战事一触即发,正是用陌家军的时候。
如果这个时候,陌微凉在御京出了什么事,陌惊弦一怒之下,会不会直接带兵回京,逼压嘉平帝给他一个交代?
甚至于,将西北防线开一个口子,将西宛和百蛮联军放进来,他自己拥兵自重?
这也是嘉平帝所担心的。
陌家军是大凌最坚固的一道防线,也是一把最锋利的双刃剑。
月娘不懂兵事,她只知道她必须按照谢元的指示完成任务。
“奴不懂这些,奴只懂得王爷您的机会来了。”
“本王的机会?”
月娘点头:“王爷您不是一直配合王妃,要将周王妃骗入局中吗?经过截杀一事,周王妃怕是要坐不住了!”
俗话说得好,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亲人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吴王妃就非常了解周王妃,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周王妃狗急跳墙,她才好抓住机会,从中牟利。
正如她了解周王妃一样,周王妃也同样了解她。
她不能亲自对周王妃出手,不然容易被反将一军。
于是吴王妃给家里写了一封信。
青州谢家在收到她的信之后,给她送过来一个人。
正是谢月娘。
吴王清清楚楚地记得,谢月娘来到吴王府的那天,她盈盈拜倒在他与王妃的脚下,道:“奴愿为王爷与王妃手中利刃,为王爷和王妃杀出一条血路!”
这个谢月娘问清楚了吴王妃的谋划,直接提出要截杀孝安县主。
吴王被她的血腥手段吓了一跳。
反倒是吴王妃考虑了一会儿,觉得这个计划可行:“只是,我谢家会被牵连其中。”
“水至清则无鱼,完全没有嫌疑就是最大的嫌疑。谢家被猜忌本是常态,突然之间被摘出来,反而是破绽。王妃您看那石家,没事还要给您找点儿事呢,他们不会放任谢家坐山观虎斗的。”
吴王妃被说服了,放手让谢月娘去办此事。
这才有了今夜这一场朱雀大街截杀。
吴王看着月娘娇娇柔柔,眉目含情的模样,一时竟难以将她与一手筹划这场截杀的幕后黑手联系在一块儿。
不光如此,他还担心:“周王妃真的会去找石太师吗?石太师又会为了她做到什么地步?”
石家如今地位稳固,哪怕是没有从龙之功,也能屹立不倒。
反而他们要是参合太多,一旦引起嘉平帝的不满,后果不堪设想!
石太师那样的人,真的会为周王妃铤而走险吗?
“一个人会不会铤而走险,不是看此人身居何位,又拥有多少的。”
看的是利益足不足够动人心。
石家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从龙之功,而是百年、千年、甚至万年不倒的簪缨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