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微凉也不得不出席。
一大早的,宫里就送来了许多素面的衣裳首饰,说是嘉平帝赏赐给她探花宴上穿戴的。
有晴有雪忙着给她挑选衣裳,有月则在内室给她背信。
此时陌微凉还住在云台阁里,陈福宁的信自然不能送进来。
有月是将信逐字逐句背诵下来,然后转述给她听的。
不光背了陈福宁的来信,陌惊弦的来信也是她背下来的。
至于谢愚的信,她挑着重点记了一下,就没有逐字逐句背诵全文的待遇了。
陈福宁的信从南疆直接送来,但是押在了镇国公府没办法送进宫来,直到陌惊弦的信也送过来了,有月才有机会出宫将信都背下来。
真是不看不知道,有月从来不知道自家主子爷还有这么……别扭的时候。
你关心就关心嘛,非要摆出一副“我不是在关心你啊,我就是问问”的态度,别扭成这样,难怪讨不了主子欢心!
有月很为自家主子爷着急:“主子,您要不要写个回信?”
回信是要写的,但是不能在宫里写。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宜佳公主的声音:“微微呢?微微快出来,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她走出内室,就见宜佳公主指挥着宫人将一方三扇绣屏抬进来。
那绣屏迎着阳光,绣线闪动着点点光芒,仿佛绣在上面的花鸟鱼虫都活了过来,在绣屏里微微晃动着。
“县主您看!这上面的鱼儿好像在动!”
“真的,晃一下就好像会动一样!这是金银丝线吗?近看好像绣了好几层!”
宜佳公主见她出来,上前来揽住她的胳膊:“微微你看!这是李荐心为探花宴亲手所绣的彩头,被我从母妃那里抢过来了。咱们先欣赏两日,等探花宴开始了再送回去!”
御京探花宴,新科进士们踏遍御京,寻找奇花异朵,聚集在杏园里争奇斗艳,选出前十,可用手中奇花换取京中贵女们准备的彩头。
李荐心乃是李尚书令嫡亲孙女儿,有御京第一才女之称,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更是有一手重彩绣技。
绣出来的花鸟鱼虫栩栩如生,还能随着光线变幻而动,就像是活过来一般。
三年前的探花宴上,她就是以一手重彩绣技震动京城,第一才女之名广为流传。
可惜的是,三年前的探花宴被一个陌惊弦搅得天翻地覆。
他撒完气挥挥衣袖走了,压根没有挑选什么彩头。
李荐心这是觉得上次被落了面子,这一次要找回场子?
还是另有所图?
涉及到陌惊弦,陌微凉想的就有点儿多了。
“你喜欢你拿回去看呗,我又不喜欢。搁在我这里,要是不小心弄坏了我拿什么赔给人家?拿走拿走!”
“别呀!你不喜欢我喜欢啊!”宜佳公主拉着她,“我住在宫外,拿出宫去多不好!就先放着你这里让我看两天吧!”
“公主,这是给探花宴准备的彩头,又不是私人之物!你私自拿出来,没事倒也罢了。若是有个万一,岂不是连累了娴妃娘娘?”陌微凉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我瞧着那边那位,可都一直跟娘娘别苗头呢!”
宜佳公主虽然胡闹,但是她有一点好,那就是听得进劝告。
娴妃是她的逆鳞,涉及到娴妃的事情,她多少都会听一点。
“那行吧,我听你的。我就先将这个绣屏送回去,一会儿再来找你,你等着我不许乱跑啊!”
“去吧。”
娴妃还在接待其他来送探花宴彩头的夫人小姐们呢,突然听见宜佳公主回来了,一时有些奇怪:“她不是去找孝安了?”
慧姑道:“公主就是从云台阁回来的,不光她回来了,李小姐的那幅绣屏也送回来了。”
“她不是吵着闹着非要给孝安送过去玩两天吗,怎么这就回来了?她俩吵架了?”
慧姑摇头:“公主看着还挺高兴的,不像是吵架。”
她们正说着话,宜佳公主就进来了:“母妃!母妃,我将绣屏给您送回来了,您派个人去接手一下。我还要去找微微玩呢!”
娴妃道:“你不是才将绣屏拿走,怎么就送回来了?”
宜佳公主可不能当着满屋子夫人小姐说,是担心别的嫔妃给她母妃下绊子,这才送回来的。
她只道:“微微不喜欢这个绣屏,我就送回来了。您让人收一下吧,微微还等着我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屋子里正坐着几个与李尚书令家沾亲带故的夫人。
那几位夫人听到她的话,脸上都有些不愉,只不过这一丝不愉快很快就消失了。
娴妃就让慧姑亲自去看一看。
毕竟是专门为探花宴准备的彩头,要是有所损伤,可是她的失职。
慧姑很快就回来了:“娘娘,已经收入库中了。”
娴妃这才放心:“行了,你去玩吧。孝安身子不好,你可别闹着她了!玩一会儿便来本宫这里用膳。”
宜佳公主早就等不及了:“知道了,母妃,儿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