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嘉平帝关在宫里一个多月,唯有探花宴之时出了一趟宫门,但是成侯并不参加探花宴。
成侯知道嘉平帝不会对她说太多,问她:“陛下是不是又将罪名扣在逆王身上了?”
陌微凉点头:“正月十八那日,陛下就告诉我说是逆王余孽所为。”
那两个活口据说也挨不住严刑拷打,吐了口供之后就死了。
真真的死无对证。
成侯道:“这逆王余孽也真是好用。”
什么黑锅都能背。
成侯道:“也是十八那日之后,这件事陛下就交给禁卫去处理了。你所说之人,我在现场并没有找到,怕是当时就趁乱躲进了人群里。”
“别的线索可有?”
成侯摇头:“都被禁卫收拢了,我也不得插手。微微丫头,你也别再问此事了,陛下怕是不想让你知道更多,你别触怒了陛下。”
陌微凉自然知道嘉平帝不想她再提及此事,不然也不会将她一直扣留在宫里,不让她与外人接触。
但是该装的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
她气恼道:“别当我不知道,究竟是谁我心里也是有数的!”
成侯笑道:“你要是想半夜套麻袋将人打一顿,成伯伯这里多的是军中好手,你要多少有多少!保证给你做得干干净净的!”
陌微凉露出一个笑来:“那我就多谢成伯伯了!”
成侯失笑:“你还真要打?”
她理所当然地点头:“不然成伯伯以为,陛下为什么让我出宫?”
不就是给她一个为非作歹的机会嘛!
嘉平帝心思诡谲,但他想要对一个人好的时候,那是真的好!
他将陌微凉扣押在宫里,名义上是保护她的安全,其实是为了让她不插手元宵灯节截杀一事。
毕竟这件事牵扯到了他好几个儿子,比起陌微凉,他还是偏心儿子一点的。
但如今他的心思变了,就想着要弥补陌微凉,让她出出气,这才默许她出宫。
一大一小商量完了怎么夜黑风高给人套麻袋,陌微凉才问起来:“成伯伯,伯母和思敏呢?大嫂呢?我去看看她们。”
“你来得不巧,你伯母带着她们去赶春去了,一大早出的门,怕是要落钥时分才能回来。”
“那与您说也是一样的。”
陌微凉便将寂先河对她所说之话,一五一十告知了成侯。
末了她道:“广陵世子此人,我见得不多,不晓得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那日他的行事我十分不喜,痛骂了他一顿,也不知道会不会让他迁怒到思敏头上。”
成侯这一群跟镇国公府能抱成一团的人,本质上就是个武夫,虽然被大富大贵滋养了许多年,但骨子里还是那等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莽夫。
他本来就看不上宗室子弟靠着荫蔽,不思进取浑噩度日的样子。
寂先河还好意思跑去找陌微凉,拐弯抹角地要给他带话。
草,一种植物。
这玩意儿不知道陌家兄妹约等于他的靠山吗?
这跟跑去嘉平帝面前说,你跟你手底下那个二品大员,堂堂宁远侯说一声,他想我娶他女儿也行,但我就这样了,以后也别指望着我能有什么出息,他女儿爱嫁不嫁,反正我不稀罕。
有什么区别?
成侯眯了眯眼,心底给寂先河演练了一遍他拿手的霸王刀法。
陌微凉却劝他:“成伯伯也别急,如今有了这个广陵世子挡着也好,思敏也不过比我大两岁,多留几年也不会耽误了她。”
他心底一动:“你是说……陛下心意定了?”
他这个管着京畿守备的人都没察觉到嘉平帝下定决心了,她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嘉平帝私下里跟她提起过?
他转念一想,也对,嘉平帝将陌家当成一个香饵,吊着他的几个儿子。
总得给这个香饵一些不一样的待遇不是。
陌微凉也不明说,随他脑补去:“总归这一两年就该有个结果了。”
成侯谢过她的提点:“那么说来,这一两年才是关键啊。”
确实是关键。
等周王代天子监国之后,面临着全国大旱,灾情险峻,忙得焦头烂额。
诚王釜底抽薪,直接将周王势力连根拔起,踩着周王府的血肉残骸,强势登顶。
成家也是那血肉残骸的一部分。
陌微凉对于成家究竟是如何被牵连的,依旧毫无头绪。
她只能不断地提醒成侯:“不可轻动。”
成侯只当她是心底有所顾虑,难以安定,宽慰她道:“你在宫里一切小心为上,只要你好好的,我们外边儿就好好的。说不定,将来我们都要依靠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