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不客气,这么没把自己当外人的吗?
芸娘也摸不着头脑:“是这么说的。”
陈福宁想了想:“他有说自己是什么来历吗?”
芸娘道:“没说,就拿出了一个徽记。”
陈福宁心一动,徽记的事情她并没有告诉芸娘,倒不是她不相信芸娘,而是这件事确实不好解释。
还不如先放着,等什么时候撞上了,再说不迟。
没想到她第一次与陌家暗线接上头,居然是在这么一个荒郊野外的小客栈里。
陈福宁大手一挥:“给他!他要什么,只要咱们有的,都给他!”
芸娘直觉夫人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但是夫人不说,她也不问。
领了命出去,问清对方都要什么,便亲自领着人去取了来。
那常随很高兴:“我主人伤的不轻,幸得贵主人援手,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如今夜深了,不好搅扰了贵主人,明日一早小的再登门给贵主人请安。”
芸娘心底还是觉得很是诡异,也不知道说什么,含糊着应了。
回去见了陈福宁,芸娘担忧:“这三人不会另有图谋吧?”
陈福宁笑道:“对方才三个人,一个已经确定是个伤患,剩下俩人难不成还能打得过咱们这么多人?安心。”
芸娘一想也对,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他们这几十号人呢!
倒是一夜无事。
次日一早,对方真的来登门道谢了。
芸娘看着对方,一个病歪歪的主人,一个看着就不会武功的常随,一个还能看的侍卫,心彻底定下来了。
那主人自报家门:“在下莫绍清,多谢夫人援手。出门在外身无长物,此乃莫家印信,还望夫人能够给莫某一个报答夫人的大恩的机会。”
陈福宁心里觉得更怪了:“莫?哪个莫?”
莫绍清手指点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下来。
陈福宁又是松了一口气,又是觉得诡异,接过了他的信物:“不过是举手之劳,莫公子不必介怀。”
莫绍清见她接了信物,心也落了地:“于夫人而言是举手之劳,于莫某而言却是救命之恩。”
俩人寒暄了几句,陈福宁没有打听他的来历,他也没有探寻她的底细,倒也是相谈甚欢。
莫绍清问道:“陈夫人带着这大批货物,不知要去往何地?”
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陈福宁道:“要去常州出货。”
“恕莫某多嘴,夫人这批货物在常州出货,怕是没有什么赚头。”
陈福宁好奇:“莫公子也懂我们这些商户的门道?”
“略知一二。”
她叹了一口气:“莫公子有所不知,我本来是带着商队往北方去的,只是如今北方闹旱,流民南下,我收到消息晚了,这才不得不转道常州。”
莫绍清面色有异:“夫人才收到北方闹旱的消息吗?”
“莫公子此言……莫非是早就收到了这个消息?”
莫绍清神情诡异地看着她:“各大掌柜去年就都收到消息了,夫人您没有收到吗?”
陈福宁有点懵:“什么大掌柜?”
莫绍清不说话了,狐疑地看着她,似乎觉得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但是不应该啊,他的贴身侍卫亲眼确认的,怎么会出错呢?
他想了想,低声问道:“不知道夫人可方便,让莫某看一看夫人的徽记?”
看徽记?
这人是在怀疑她?
陈福宁稳定心神,取出一方印鉴给他看。
这是陌微凉在她临行前交给她的,她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个东西,倒是一直都贴身放着。
莫绍清告了一声罪,接过来,拿着印鉴在自己手掌心上印了一个戳子,仔细一看,脸色都变了。
“夫人您,从何而来?”
陈福宁看他脸色大变,心底也有些不安,面上却稳得住:“莫公子为何有此一问?”
莫绍清看着她往那一坐,气势内敛,稳如泰山,身边带着的人也都各个气质不凡,哪里像是寻常商户人家。
他心思电转,恭恭敬敬地将印鉴还给她:“莫某只是随口一问,是莫某唐突了,还请夫人不要介怀。”
这是确认徽记没有错了?
陈福宁接过印鉴:“其实说与莫公子也无妨。我从西北来,以前并不做这行商生意,这还是头一遭,因而收到消息晚了些。”
莫绍清若有所思。
她接着道:“若是莫公子有关于北方的消息,不知道方不方便与我说一声?当然,这消息不是白送的。”
莫绍清道:“不过是些过时的消息,不值当什么。若是对夫人有用,莫某自当双手奉上。”
送上门的消息,陈福宁也不跟他客气:“如此,我就多谢莫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