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司明问道:“那个叔老爷第一次给袁小姐的是什么东西?”
“是一双普通的男子常鞋。后来小姐便将这双鞋洗刷干净,送给二爷了。”
石司明便让人去将那双鞋取过来。
但是他也知道,已经被洗刷干净的鞋,怕是没有什么价值了。
更何况这么久了,袁家恐怕已经将那双鞋给处理掉了、
果不其然,大理寺的人白跑了一趟。
但是小丫鬟给了石司明一个惊喜:“其实那双鞋,奴婢没有洗……”
小丫鬟那夜碰见了袁谦这件事,心里一直很不安,就私下里将那双鞋给藏起来了,想着将来有一日东窗事发,能保自己一命。
石司明按照她的口供,在指定地点将那双鞋找了出来。
经仵作验证:“这似乎是巡城卫标配的常鞋,大人看这里,有巡城卫的暗记。”
石司明一看,果真是巡城卫的暗记:“这双鞋还有什么异常?”
仵作道:“这鞋内置了磁石,能够吸引细小铁片之物附着鞋底。大人请看,此处还沾着点点血迹。”
袁家无缘无故将一双特制的鞋偷偷处理掉,时间又是那么巧合,要说袁家与上元灯节截杀案没有关系,石司明能把自己脑袋摘下来给袁秉当球踢!
再一想周王府因为上元灯节截杀案一事,与镇国公府有了龃龉,险些就闹翻了,顿时气得不行!
揣了证据去找石太师和周王。
石太师看着证据沉默了半晌:“这袁家可真是诚王的一条好狗啊。”
为了诚王,连截杀孝安县主的事情都敢干!
他就不怕陌惊弦知道了,直接杀上门来吗?
周王还迷糊着呢:“上元灯节截杀案,不是吴王搞得鬼吗?”
石司明冷笑:“王爷您都这样认为,别人就更加不会想到袁家了。”
石司明抽出一张状纸递给周王:“您看看这个,这个袁秉真是好手段!竟然能够为诚王与谢家牵线搭桥!吴王还不知道他的好岳家,竟然背着他还支持别人!”
周王看得脸色煞白:“相国寺是诚王弄得?他哪来那么多人手钱银?”
军备还好说,砸银子总是能够砸出来的。
燃药呢?
这可不是光有银子就能弄到的啊!
“不知道,消息是镇国公府送过来的。”
石司明心底叹息,当初陌微凉一身孝衣去刑部迎回福宁郡主的遗体的时候,他就觉得她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能够一直忍到现在,背地里一直在查这件事。
不声不响,勾出这么大一摊子事。
诚王一定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弄那一批燃药吧。
如果没有那批东西,相国寺的东西被毁也就被毁了,最多损失一点钱银。
偏偏是这批东西被人发现了,用在伏杀福宁郡主一事之上。
惹来陌微凉这一条疯狗,死咬着不放。
周王问道:“那现在怎么办?这些证据只能说明袁家与上元灯节截杀案有关,却不能攀咬诚王,更不能翻动当初的相国寺一案。”
石太师问道:“镇国公府那边是什么意思?”
陌微凉主动将消息送过来,必然有别的要求。
石司明道:“孝安县主那边说,只审袁夫人构陷一事,不必牵扯其他。”
石太师心想,这才是个狠人。
先将袁家整个搞臭了,偏偏不一棒子打死,还给你留一口气,让你活着比死了还要受罪。
而诚王呢,明知道袁家已经暴露了,他是保袁家还是跟他划清界限?
不管他怎么做,这个隐形人他是当不下去了。
石太师道:“那就这样吧。”
石司明得了石太师的准话,回去就将案子给审完了。
刑部判处袁夫人私下构陷他人罪名成立,鉴于构陷的是家中奴仆,便夺去身上诰命,罚银三百两,赐还奴仆卖身契。
罪名不大,但是名声臭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