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生看了眼宋翩跹, 还没说话，脸就红了，结结巴巴道：</p>
“噢，他、他们不过来，在治德楼上看。”</p>
治德楼啊。</p>
宋翩跹侧头往南边看了看。</p>
悦湖周围高楼很多, 治德楼是其中一座, 想来校方是把优秀校友们安排到最佳视野观赏烟火大会了。</p>
看来不管聂凌波今天在不在, 她们都见不了面了。</p>
“谢谢。”宋翩跹礼貌道谢，转身就要走到一边。</p>
学生会的男生急急忙忙喊住她：</p>
“学妹，能加个微信吗？”</p>
学妹？宋翩跹失笑, 这张脸有这么嫩吗？她已经是毕了业的老学姐了。</p>
她转身要解释一句并无情拒绝, 驼色大衣的下摆刚从纤细小腿边旋开弧形，她就听见左侧传来熟悉的声音。</p>
冷淡质感, 裹挟着低沉倦懒，虽然没有刻意施压, 但一身气质让她说出的话带着天然的威势。</p>
“翩跹, 过来。”</p>
这话摆明了是对一个叫“翩跹”的人说的，与众人无关，但周遭的人都情不自禁地往声音来源看去。</p>
尤其是跟宋翩跹站得很近的男生, 明明在专心要高颜值学妹的联系方式呢, 也不由分神了下, 看了看那边。</p>
在昏暗的路灯下，他多用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艹，这不是白天礼堂里的知名校友, 那个聂家的聂凌波吗！</p>
男生差点倒吸一口凉气，眼睛噌噌亮了起来。</p>
他们学生会内部八卦过这届嘉宾，其中聂凌波的名声完全不亚于几位几十年前足以做他们爷爷奶奶的校友，甚至因为那张脸和背后雄厚的家底力压众人一头，学校对聂凌波也是极其看重的，听说是好不容易才邀来的。</p>
这么一尊学校领导捧着的神佛，怎么突然下凡了？</p>
等等，聂女神刚刚喊什么来着？男生反应了一下，还没想起来那个名字是怎么读来着，就见高颜值学妹从他眼前翩然掠过，只给他留了个背影。</p>
男生看着她前进的方向，眼睛慢慢慢慢，越睁越大。</p>
直到那个身影停在聂校友身前。</p>
男生连嘴巴都张开了，眼睛完全收不回来了，愣住了。</p>
这……？</p>
他眼珠子刚刚动了动，就对上了聂凌波的眼神。</p>
淡漠，警告，冷感，威严。</p>
聂凌波唇边还勾着笑，妩媚动人，成熟而优雅，但落在男生眼中绝不亲和，反而让他想起夏令营探险时惊醒的一条蛇。</p>
那双眼就像聂凌波的，美丽而危险，暗藏冷血动物的杀戮。</p>
蛇的嘴巴像是一道笑印，里头却含着致命的毒液，它的姿态曼妙，却能在优美的行动间狠狠惩罚侵入领地的冒犯者。</p>
嘶。</p>
在料峭春寒中，男生狠狠打了个寒颤，猛地缩了缩脖子，不敢再看。</p>
宋翩跹对这一切毫无所知。</p>
她带着惊喜走到聂凌波面前：</p>
“凌波，你在这。”</p>
聂凌波顿了顿，收回视线，看向宋翩跹：</p>
“嗯。”</p>
“来这里玩？”</p>
宋翩跹点头。</p>
聂凌波目光一扫，看了看她周围：</p>
“一个人？”</p>
聂凌波这句话问出时，已经带了几分笃定。</p>
她在看到聂星洲发过来的，那个宋翩跹给相思溪发的视频时，就没看到第二个人的身影，而且现在宋翩跹身边也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搭讪的。</p>
宋翩跹果然又乖乖点了头。</p>
聂凌波眸中带了点真实的愉悦。</p>
身边都是年轻男女，没有人会一直将目光停驻在她们俩身上，开阔的湖岸风声簌簌，带着湿润的水汽，夜在每个人脸上裹上半透明的黑纱。</p>
这样的环境比起烂漫的白天更能让聂凌波放松下来，她像享受黑夜的夜行动物，唯恐白天惊跑白绵绵的小兔子，此时才敢让控制欲和独占欲泄露出一星半点。</p>
她用不经意的语气问：</p>
“刚刚在和他说什么？”</p>
宋翩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