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师给所有班干部分配了不同的任务,唯独分配给我的任务最为奇葩:负责吵架。
肖老师说:“比赛是死的,可裁判都是活的,既然是人来操作的事情,它就难免出现偏差,何况运动会各个项目的裁判都是由咱们各科任老师来当的,都不专业,掐表掐得早了、晚了,抻尺子测量的时候那尺子抻得松了、紧了,都会影响最终成绩。你负责找几个人,盯紧了各个比赛项目,一旦在咱们成绩不理想的情况下出现这些情况,就去跟他们争论!要把所有的泼辣劲儿、厉害劲儿都拿出来,为咱们争取最大的利益!”
我当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让我去负责吵架?还要把泼辣劲儿拿出来!老师觉得嘻嘻哈哈、凡事不爱较真的我去做这项极度较真的事情,还要拿出泼辣劲来与裁判老师吵架?
“老师,当泼妇这活儿我没干过,实在是没经验……”我试着跟老师推辞。
肖老师噗呲一声笑了:“说是泼辣一点儿,意思是要敢说话,别因为裁判是老师就不敢质疑,可不是让你去撒泼打滚胡搅蛮缠的,得在确保有理的情况下据理力争!这需要良好的语言表达能力,迅速的逻辑思维能力,随机应变的辩论能力,脑子快,嘴皮子利落,还得讲出道理来,论起这些能力,全班同学都不如你,这个任务非你莫属!”
虽然老师这算是夸奖与肯定,但我总觉得这是挖了一个坑,我还得以为自己受到了表扬、高高兴兴的跳下去。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却也法再推辞,只得默默地被迫接受了这个奇葩的工作任务。
运动会开始了,简单干脆,没有什么隆重的开幕式,各班带队搬着凳子走到操场上,放到提前划分好的区域坐下,校领导在主席台上简单讲了几句话,各项比赛就开始了。我们的操场非常简陋,只有主席台有个水泥砌成的小看台,周围一圈没有观众席,只有露着泥土的空地,我们各班都搬着凳子到这些空地上坐着。运动会为期三天,这三天就不把凳子搬来搬去了,集中放置,每天学生会都不定时过来清点各班人数,检查各区域卫生,防止有人趁机逃课出去玩或者乱丢零食包装。
我不情不愿地接受了一个奇葩的任务,回家跟妈妈一说,妈妈都觉得很好笑:“不会吧?难道是你们老师觉得你是个泼辣的小刁蛮,所以才派你做这个?”
我两手一摊:“怎么可能,我从来没有过什么泼辣刁蛮的表现啊。我怀疑她就是整我,故意让我不舒服。”
“老师为什么整你呢?”
“看我不顺眼呗!可能觉得我是个她所谓的那种娇小姐,所以不喜欢我,就千方百计整我,跟我过不去!先是让我当个没什么权力的宣传委员,现在又安排我做这种奇葩的事。”我抱怨着,嘴巴撅得老高。
妈妈没再说什么,只是告诉我说:“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你父母,都惯着你,你得学会适应不顺心的事情,你得适应这个世界,而不是让世界适应你。”
我含糊地答应着,其实并没把妈妈的话完全听进去。
再怎么不愿意,老师交给的事情也得做,我想带领几个同学跟我一起,但是说什么也没人愿意陪我去跟裁判老师们找茬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