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大家有没有听说过咖喱酱,他们几个都面面相觑,显然不知道咖喱酱是什么东西,也不明白我此刻为什么提起这个东西。
在九十年代初期的小县城,孩子们的见识实在是有限,很多人没有听说过开封菜和金拱门,不知道披萨是什么味道、咖喱是什么东西。
我算是一个比较幸运的孩子,因为爸爸经常出差,全国各地地跑,对独生女异常宠爱的他,每次都给我买回很多新奇的食物和漂亮衣服。记得有一次夏天,爸爸在北京买到了脸盆那么大的一大盒冰淇淋,然后驱车六个小时回来……总之呢,热乎乎的冰淇淋汤汁喝起来也挺甜的。
我爸是个时尚嗅觉敏感的弄潮儿,总喜欢尝试新事物,买一些新鲜的玩意儿回来。有一次,他就买了好几大罐咖喱酱回来,说是浇在米饭上吃的。但是,把那颜色黄了吧唧、质地微稠还有点黏腻的糊糊状物体浇在米饭上之后,视觉效果令人比抗拒。我妈看了一眼之后就完全没有了食欲甚至有点想吐,而我,在爸爸的奋力鼓舞之下尝了一口——糟糕的是,爸爸没有把咖喱酱加热,凉凉的酱配着米饭吃,除了姜味的辛辣还有胡椒的刺鼻,以及冰凉的腻味,令实在不想再吃第二口。于是,那几罐咖喱酱被束之高阁,再也没有人愿意去吃它。
如同小栓子所说,我确实是个办法很多的人,但是我是个喜欢取巧的人,所以我想出来的办法往往都属于出其不意的旁门左道。
在赵富贵让我想想怎样能顺利优先打到饭时,我首先想到的不是与高中和初二、初三的学长们硬刚,而是剑走偏锋,弱弱地提出了咖喱酱视觉冲击式不战自胜法。
我说:“上兵伐谋,咱们既然身高和体能不占优势,那就最好不要采取正面的身体冲撞,想个办法,不战而屈人之兵,让别人自动给咱们让路。”我是个极度好面子的人,又比较狡猾,先给自己的馊主意加上了一层高大上的包装。
果然,赵富贵班长听了我的这番话之后两眼放光,先伸出大拇指来称赞我一番:“要不说还得是探花脑子好使呢!张嘴就跟我们不一样!”看向我的目光,满满地写着崇敬与期待“怎么能让别人主动给我们让路?”
我放低了声音,底气不太足的问了一句:“你们知道咖喱酱吗?”
“不知道。哎呀你就不要卖关子了!直接说吧!”赵富贵急不可耐地催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