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只听到姜瑶自己的呼吸声。

和许墨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如走马灯一样在眼前划过，男人温柔清隽的脸庞逐渐被极度激情快感下扭曲的五官替代。

脏。

真脏。

那就不要了。

当面做个了断吧。

——

咖啡馆私密包厢。

姜瑶坐的笔直，面表情，特意补了个口红遮住自己苍白的嘴唇，又上了点淡妆，收拾了一番。

出发前她已经用热鸡蛋敷过眼睛，不会再浮肿。

好让自己看起来过得很不，证明自己的坚强与所谓。

这一仗，要打得漂亮。

到了约定的时间。

姜瑶看着并肩进来的两人，扯出个嘲讽的笑意。

小半个月没见，许墨的形象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温柔儒雅的气质已变得浮于表面，浑身上下的名牌和并不自然的笑意把他的灵气遮得一干二净，只留下虚伪做作的英俊的皮囊。

他身旁的女子并不像想象中的富婆形象，年纪很轻，容貌艳丽，气势逼人，手虽然挽着许墨，但给人漫不经心之感。

她歪着头，闲闲的把玩着指甲，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傲慢。

甚至没有看姜瑶一眼。

他们没有坐下，就居高临下的站着。

“你，你也看到了，我就不必再说什么了。”

见姜瑶盯着他不说话，也许是心虚，也许是尴尬，许墨率先开口道。

“看到什么了？看到你去做鸭？”姜瑶胸线起伏，本不想这么冲，但看到他们并肩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一瞬间，胸口那股闷气处抒发，一出口就忍不住讽刺。

那女子像是被惊讶到了，转过头看了姜瑶一眼。

许墨的脸刷的一下铁青，眼神从尴尬瞬间转变成了愤怒：“注意你的言行！能不能不要这么刻薄！”

“你敢做，还怕别人说么？”姜瑶怒火更盛。

“你能不能不要把我想得这么不堪？！我和她是自由恋爱！”他刻意加重了自由恋爱这几个字，像一只被踩中尾巴炸毛的猫。

“呵，自由恋爱，那我呢？”语气中满是讥讽。

许墨顿了一下，有些语塞，狡辩道：“我们不是半年前就分手了吗？”

半年前？分手？什么时候说过！

姜瑶突然就想起来，俩人曾经情浓时，她倚在他的怀里撒娇，约定再怎么生气吵架，也都要互相说晚安，以示爱意，如果哪天不再说了，那就默认分手。

她这话明显是威胁似的撒娇，他也清楚得很，亲了亲她的额头以示安抚，宠溺道：“不会有这一天的。”

她那时候爱极了这样的温柔呵护，恨不得溺死在他的怀里。

只是后来许墨的工作越来越忙，他们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甚至连交流也变得所剩几。

总是她在关心，在追问，在主动找话题，像是又回到了那两年追求他的状态。

唯一不同的是，他会有所回应，只是略显冷淡。

而从半年前开始，他们的确不再互相道晚安。

可是，这个标准，她并没有当过真。在一起的三年，他们也曾吵架过，赌气分手过，甚至断断续续地断联过，只是每一次，都会和好。

情侣间的玩笑话，现在却被他用来撇清关系。

姜瑶不认。

“谁说的？你跟我说过了吗？有明确说嘛？！”姜瑶嘴唇颤抖，声音不自觉地增大。

“你小点声！怎么总是这么冲动！你这个脾气谁受的了你？！”

姜瑶看着他四处环顾害怕暴露的样子，突然就明白了，那半年，那只有自己一个人辗转反复饱受折磨的半年，真的只是一腔情愿而已。

他不是在对她们之间的感情藕断丝连，只是害怕明确的说分手留下证据，怕自己突然冲动向媒体曝光影响他的事业而已。

回想当年，自己确实因为爱他，为支持他的事业签订过保密协议。

所以总是不能以正牌女友的身份存在她忍了，没时间没机会约会自己总是配合他的行程总放她鸽子她也忍了，甚至连他拍戏炒p和其他女人亲吻互动她都忍了。

可是他呢？

他从来没想过经营和挽留。

甚至一边吊着她，一边找下家，直到扒上了富婆的资源之后才有底气向自己挑明。

姜瑶只觉得巨大的耻辱感涌上心头，浪潮般的负面情绪席卷而来，被轻贱真心和被愚弄的事实如刀一般狠狠的剜着她的自尊。

她用最后一丝理智按住自己情不自禁颤动的双手，极力抑制甩他一个巴掌的冲动。

那张脸被公司上了保险，而自己现在还背着债，赔不起。

姜瑶眼眶泛泪，周体发寒，喉咙像被掐住，挣扎着吐出气声：“许墨，你真不是个东西。”

许墨紧抿双唇，并不回嘴。

那女子却突然出声：“我还要忙，可以走了吗。”

她的表情透着淡淡的不耐烦，好像面前上演的是一出乏味比的老旧戏剧，让勉强支撑着不要掉泪不要崩溃的姜瑶觉得自己像是个廉价的笑话。

许墨紧张的看了她一眼，确定没有生气之后，才堆起笑温柔哄道：“马上。”

他转过来，对姜瑶似是好心地告诫道：“你改改你的脾气吧，总是这么强势又固执，谁会喜欢你？没有了你父母，光靠你自己，你什么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