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寒眉头一挑：“你居然还知道黑市？”
言如许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语道：“我又不傻，当然知道了，还逛过呢。黑市很多地方都有，天青城这种地方肯定只多不少。”
穆清寒不是没逛过黑市，但还是头一次来黑市倒卖旧衣服的。他裹紧斗篷，把脸遮得严严实实，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带他们去黑市。
程十鸢觉得，刚认识那会儿，穆清寒有股高贵不可侵犯，不染人间烟火的气质，高冷又神秘，哪怕相处了一段时间，仍然有一种疏远感。但自从他灵力被封，三人同患难后，穆清寒给他的感觉就不太一样了，像是悄然间释放了一点天性，露出了精致包装下娇惯任性的真皮。
但不会很讨厌，甚至觉得有几分可爱。
天青城最大的黑市坐落在城东的地下街道，里面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什么都有，不过有好的也有赖的，能不能淘到好货要看自己的本事。
街道两边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摊，行人络绎不绝，嘈杂又拥挤，大家装扮各异，都来自不同的地方。
言如许拿着衣服在跟人讨价还价，程十鸢在后面低头打了个哈欠，穆清寒问：“累了？”
程十鸢摇了摇头：“还好，就是这两天总是睡不好，有点困。”
穆清寒余光注意到言如许跟人拍桌：“一百盅，成交！”欲言又止，最后一副算了的模样。
“一百盅！”言如许两眼冒光地拿着一张白卡，激动道，“你那破衣服破鞋居然值一百盅，赚翻了！”
看着言如许没见过世面的模样，穆清寒有些嫌弃道：“……什么破衣服，那可是宫廷纺织厂花费一个月用花容丝专门定制的。稍微补一下再洗干净了，当新的卖起码值五六百盅。”
言如许猛地愣住：“什么？那你怎么不早说？那我们不是亏了吗？”
穆清寒立刻推卸责任：“你一口成交我也来不及阻止。”
言如许怒气冲冲地撸起袖子要往回跑：“我现在回去找他！竟然敢坑我。”
程十鸢连忙拉住他，怕他真去：“别去，算，算了吧……”
穆清寒倒是满脸所谓：“就当吃一堑长一智了，下次长点心吧。”
“可恶，太可恶了！”
言如许还在跳脚，程十鸢刚想再安慰他两句，穆清寒突然一手一个拉着两人躲到了一个杂物摊子旁边。
程十鸢紧张道：“怎，怎么了？”
“看那里。”穆清寒下巴点了点前方。
两人顺着看去，瞳孔微缩——是陆行舟，身后还跟着周凛和林不再，三人貌似在找什么。
言如许脸色微沉：“啧，真晦气。”
程十鸢问：“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不知道。”
三人看得专注，一边的小贩突然把凑近了，接着摊架遮挡，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三位是在躲那边三位？”
穆清寒淡淡瞥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我们走。”说完转身要走。
不料小贩再次开口：“我觉得三位还是留下一点封口费的好，我怕自己管不住嘴，万一不小心喊了一句，把那三位引了过来怎么办？”
“你……”言如许被对方的耻震惊了，程十鸢也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一时言，只是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哦～”穆清寒拖长了语调，侧过身冷冷地看着他。
小贩丝毫不惧，伸出五根手指：“我要的也不多，方才听你们说有一百盅，我只要一半，五十盅就行了。”
言如许怒道：“五十盅？！我呸！五盅五勺你都别想！”
小贩道：“那可就别怪我……”
突然一股寒意近喉，小贩的声音戛然而止，有些惊恐地看着抵在脖子上的匕首，又看向冷着脸的穆清寒，勉强牵出一丝笑容：“大，大人，开个玩笑，别，别当真嘛……我保证我不会说的……”
穆清寒歪头：“你喊啊。”
小贩冷汗直冒，眼神抛向隔壁摊的，发现隔壁的躺在椅子上睡得正香，丝毫不担心东西被人顺走，他哭丧道：“不喊不喊，我，我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