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初秋的风,已有了微末的寒。
小腹隐约的疼,越发明显,她脸色有些白,彷如医院亮如白昼的灯,在沉寂的夜,白得让人心慌。
绳子已经被收了上去,看来她被发现了。
那么,必须要在韩江辰调查她的行踪之前,转移他的注意力。
季青蓝回到病房,姜穆一直等着她。
“太太,韩总已经等你多时。”
季青蓝心下一沉,直觉有事发生。
白安然病房。
韩江辰站在窗边,月光清透,洒在他的身上,越发肃冷。
病房内,幽静的针落可闻。
季青蓝扫了一眼病床上的女人,戴着呼吸机的脸,比被褥还要白。
“昨晚逃出去,都干了什么?”韩江辰回头,冷锐地看着她,嗓音像雪崩后的冷。
季青蓝眉峰一挑,看来真出事了。
她反问:“你认为我干了什么?”
韩江辰指着昏迷的白安然:“昨晚安然被人推下水塘,你认不认?”
季青蓝僵愣,几个冰冷冷的字,像韩江辰画地为牢的笔,她直挺挺站着,将自己站成雕塑,在牢里,看着牢外的男人。
“你觉得我该认吗?”
她目露冷嘲:“该认的吧?毕竟你已经替我认了。”
“冤枉了你?”
季青蓝没说话。
“把人带进来。”
陆景带来了一个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漂亮女人。
“仔细看看,是不是她。”
女人看了一眼她,惊呼:“就是她。”
季青蓝眸色深冷,细看了她几分。
女人说:“昨晚十一点,我路过水塘,亲眼看到她将这位小姐推了下去,她跑的太快,我只能先呼喊救人……”
韩江辰抬眸,陆景心领神会,立即开了一张支票,封住了女人的嘴,将今晚的事压了下来。
全程,季青蓝沉默的没有一句辩解,事不关己般淡漠,冷静到了极致。
韩江辰问她:“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她话可说。
其实,在女人出现那一刻,就已经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他认定是她,解释便显得多余。
沉默的季青蓝突兀笑了,眼里是沁润的薄冰。
她说:“真可惜,没把白安然淹死。”
“啪!”
陡然的一巴掌伴随着男人低哑的怒斥撕裂寂冷的夜。
“你知不知道这是在杀人?”韩江辰气得青筋暴涨:“你屡教不改,真以为韩家能一直护着你吗?”
季青蓝侧头,平静地吐了一口嘴角的血沫,与韩江辰的愤怒形成反差。
她冷冷拋眼:“我屡教不改,我罪该万死,我不需要任何人护着,她若能死,我牢底坐穿又如何?”
“季青蓝……”韩江辰气得失了分寸,拽住她摔向病床。
季青蓝不慎,肚子撞到了床头柜上。
她闷哼一声,小腹痛得痉挛,意识往地上蹲,男人却迫使她去看床上的女人。
女人闭着眼,苍白的样子,像一个死人。
“她已经被你害得双目失明,你还想怎么样?”
抽搐的疼痛让她忍得发抖,挣扎着抬起头,赤红的眼,漠然的脸:“我要她苟延残喘,落魄成狗我才甘心。”
她突而笑了,应和着嘴角鲜红的血,在苍白的脸上逐渐放大,整个人显得丧心病狂。
她这幅样子,在他眼里,突兀间,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