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篮目光赤红轻颤。
韩江辰讥讽,一把摔开她,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爷爷一个月后就要回来了,收拾东西随我回去。”
爷爷,终于回来了啊!
她五年不死,终于等到救赎。
季青蓝冷笑着,那张经久表情的脸上,冷笑也成了表情。
她缓缓环视四周,这里可是韩江辰给她的新婚大礼。
一面生锈的铁窗和一扇牢不可摧的铁门。
旧事历历在目,字字句句皆是诛心。
“越城韩家,体面重于一切,我教导你那么多年,可你怎么敢放火杀人,做如此歹毒的事?”
“你机关算尽,如今我便让你如愿以偿,拿着结婚证,在这铁门里,好好与这结婚证过一辈子。”
……
“辰哥哥,从十年前到你身边,我便发誓要一辈子听你的,我又怎么会伤害你的心上人?”
“辰哥哥,你从小教我善良,我善良了,可你又为何不信我?”
“辰哥哥,善良是什么?你可认得?”
……
铁门外,鬼哭狼嚎,嬉笑怒骂,每一天都会有各种声音,休止的传入季青篮耳朵里。
而她已经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第十四人民医院,精神病院。
韩江辰在她们大婚之初,亲手将她送入了这里。
季青篮没动,韩江辰不想浪费时间,对手下说:“直接带走。”
季青篮被几个人挟持着出了医院。
她仰着头,经久未见的日光,从她的睫毛泄下,尽是满眼刺目的白,生生刺痛了她的目光。
铁门外的世界,阳光是暖的,风也是香的,可经久未见的季青篮,浑身却是冷的。
她被塞上车,韩江辰坐在旁边,面表情地翻看着手机。
“你如果不想继续回这精神病院,爷爷回来这一段时间,你就给我安分守己。”
他低着头,轻柔的光从冷硬的轮廓而下,泄下满目温柔的侧颜。
季青篮移开视线,这个男人,在她的记忆里,不管是脸,还是言行举止,都温柔的一塌糊涂。
可却将她兵不血刃的伤得面目全非,体完肤。
“不要企图将心思放到官家,且不说你妈二婚官家本就如履薄冰,就说如今这越城,已是韩家的天下。”
季青蓝回首,睨视韩江辰,他胜券在握的与她对视,明明在有光的地方,他整个人却似乎比鬼还冷。
而她唇角一抿,薄凉的弧度,冷得如索命的魂。
安分守己?她冷笑。
曾安分守己的过了十年,安分守己的几乎害得自己尊严尽失,万劫不复。
现在又怎么会安分守己?
所以,二十三岁的这一年,她从精神病院出来这一天,曾经听话善良的她,便彻彻底底的死了。
如今,她重见天日,便是重生。
伤害她的人,她会一点一点还回去。
至于官家那个女人,她既是重生,便不再是血亲。
她与她,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