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燃脸上的巴掌印是第二天才慢慢消下去的。巴掌印消下去也没有见到林澜，连着好几天他都守在小区门口。

小黑趴在他的脚上，眯着狗眼睡觉。

电梯上的小男孩遇见他几次，早上上学遇见他，晚上放学也遇见他。

“叔叔，你是在进行光合作用吗？”

梁燃不说话，小男孩自顾自接着说：“叔叔，上次我不是说你丑，而是说你脸上有巴掌印丑，其实你长得挺好看的。”

“叔叔，叔叔，叔叔，你是天生不爱笑吗？怎么看着这么伤心，可以让我摸一下你的狗吗？”

“不可以”，梁燃牵着狗离开，之后看见这小孩就绕道走。

刘桦在之后的一个月都没有出现，但他还是定时会派人，给林澜送新鲜的水果和蔬菜，油盐酱醋米也样样不落。

连带着七七的那一份，每天他的助理都会来一趟。东西越堆越多，家里都快塞不下了。

林澜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

“行，长本事了！有钱没地方花，把我这当仓库了。”

白天林澜在店里躲着梁燃，很晚很晚才回家，之后一直待在屋子里。

早上，楼上再没有传来悦耳的钢琴声。

现实生活里，她如愿地避开了梁燃。一次都没有见到他，就当她打算，这一辈子都不要见他时。

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一不留神就让他溜进自己的梦里。

梦里，林澜趴在床底下，楼下传来士兵搜查的声音。冷兵器碰撞的声音，夹杂着铁靴踩地发出的厚重声音。

“那边有没有？”

“没有。”

楼下传来交流声，虽然林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能的反应让她选择安静地龟缩在床底。

“我刚刚明明看见她了，上楼查看一下。”

“是。”

说完，从门外传来有人上楼梯的声音。

“哒哒哒”的，艾玛呀！马儿成精了，步伐的声音特别整齐，像复制的脚步声。

靠得近了，林澜听出人很多，脚步声开始嘈杂。人群四散开来，声音越来越近。

“看不见我，你们看不见我，麻利贝贝哄”

林澜在心里默念，上天还是没能听到这愿望。

突然门被一脚大力踹开，就在几双铁靴快靠近的时候，窗外飞来一个东西。

半人半蛇的模样，头是人头，林澜趴在地下往上瞧：真不是个东西啊！我去，好磕碜的比例。

对面的脸又是梁燃的，梁燃似有所感地看了她一眼，一下把玻璃砸碎。

士兵惊喜地大喊：“他在这，蛇王在这，抓住他，不要让他跑了。”

接着一群人，顺着窗户爬上楼顶，林澜还是趴在床底下一动不动：都是外星人啊！欺负我没有超能力。

林澜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往左边一看，是一条花花绿绿的死蛇。强忍害怕，捂住嘴巴往右边挪了一下，伸手一抓又是一只黑色的死蛇。

条件反射地把手中的蛇扔出去。

接着向后挪，身后是整整齐齐的四条垒好的死蛇。

“啊！”

好在之前的士兵已经不在了，这声惊呼没人发现。

林澜吓得一下从床底爬出来拿出扫把，把死蛇全部打扫出来。

扫着扫着，又凭空出现几条。数了数，整整有12条，长长短短铺了一地。

最后，林澜都麻木了，徒手抓起蛇往菜地里丟。

丢掉蛇后，墙角出现了一大群死老鼠，一片一片的压在一起。

空气中糜烂着不知名的臭味，林澜恶心得想吐，丢下扫帚，干呕几声。

俯身往窗外看，街道上全是尸体，人的身体变成零件散落各地，说是血流成河也毫不夸张。

房屋、道路、树木被砸烂，地上冒出滚滚黑烟。

“他不会被抓了吧？我要去救他吗？”

原先的士兵全都不见了，想到之前救自己一命的蛇，林澜还是决定去看看它。

走在街道上，躲避这地上的残骸，一点一点向前走，终于在广场中央看见了蛇王。

它被绑在木桩上，身上全是窟窿，有血从里面流出来，它恢复了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