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当初不弛禁,也不会死那么多人。”
百里充媛自小长在雁门塞,那里民风彪悍,她说话也惯不会遮掩情绪。
此时一边叹气一边摇头,似乎十分不赞同。
谢充容虽然眼神看向百里充媛,余光还是注意到了宋昭仪的脸色异常苍白。
她心中不忍,出言制止了百里充媛继续讲下去:“太后同意弛禁自然是考量过的,谁也料不到瀛岛人会突然毁约。”
百里充媛这才惊觉自己失言,裴太后在宫中耳目众多,她后怕地向谢充容道谢:“方才真是嫔妾嘴快了。”
谢充容摇头,她只是……下意识担心宋昭仪。
“解除海禁是对的,那几年沿海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好就是证据。”
有人曾经教过岑清宴这其中的道理,他亦是赞同解除海禁的。
“的是有人贪墨,敢把用来训练水师的银子昧了,勾结京官欺上瞒下,那些背后替他们撑腰的人也该尝尝砍头的滋味!”
她不是第一次这般疾言厉色了,宋昭仪想,真讨嫌啊。
岑清宴发表自己言论的间隙,忽然收到提示涨了一点来自宋昭仪的羁绊,十分诧异。
她没忍住看了过去,直接和对方来了个对视。
岑清宴:?
自己方才没忍住,脾气上来了。
怎么,宋怀夕喜欢这种?
谢充容亦是心中一热:岑贤妃还是那么大胆啊……
岑清宴被鼓舞了,胸中涌上限豪情:“因此,身为宫妃,我等更应该尽自己所能帮助那些苦难中的百姓!”
“亓山雪崩,国库空虚,诸位可有要捐的?”
令窈瞧自家娘娘就跟劫匪似的。
在她的煽动下,乔昭媛、吴修仪和百里充媛觉得自个儿浑身散发着使命的光辉,脑袋一热纷纷表示要追随她的步伐。
宋昭仪久久回味着她这一番慷慨陈词,内心似乎有某处被触动了。
系统在不断提示她,岑清宴不胜其烦,忍不住询问司银仙君:“本宫到底哪里入她眼了?”
司银仙君替她分析道:“宋昭仪本是您的表姐,她肯定是最希望您好的。您知道欣慰的感觉么?宋昭仪现在大概就是这种心情。”
岑清宴嘴上别扭着:“本宫可不要她的欣慰,她管好自己就够了!”
却忘了司银仙君是能感受到她心绪变化的,简直没眼看,司银只当她在是甜蜜的抱怨。
回倾云殿途中,与谢充容一道结伴而行。
她的话极少,光从表面上岑清宴根本看不出谢充容是这后宫里与自己的羁绊最高的。
即将分别的时候,谢充容忽然问了她一句:“娘娘可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
“什么?”
谢充容观察她表情,便明白她并不知情。
“熹平开关”失败后,南海复又闭关。
水师提督祝锦煊已被处以流刑,当地百姓却联合上书请免,那日下着小雨,官道上近千人相送,他叫大家别再跟着了。
十里长亭,亦步亦趋。
这样的人,真的会是幕后最大的罪人吗?
那年她远在京畿,同样能感受到宋怀夕的痛苦。
谢充容微微一笑:“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娘娘身为女子亦能深谙此理,臣妾只是觉得可惜。”
祝锦煊之后,换裴明屹接手了南洋水师。
这个结局对于权派来说,该是众望所归吧。
岑清宴一头雾水地看着谢充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