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院的工作人员抿着唇，面表情地看着姜早和杨嵩，他们经常来养老院看望老爷子，所以工作人员对他们很熟悉。工作人员的表情略显冷漠，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这种事在养老院经常发生，工作人员基本上都是处于半麻木的状态。

姜早和杨嵩被领到了老爷子的尸体旁边，因为昨晚刚死，现在又是冬天，老爷子跟活着没什么两样。看着躺在这里一动不动的老爷子，姜早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活了这么久她还没正儿八经经历过几次生离死别，对于这些事她没多少经验，只能默默地流着眼泪。

杨嵩拍了拍姜早的背，希望能给她一些安慰。

“是自然老死的。”工作人员说着。

姜早擦了擦眼泪，走了出去，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要点火的时候才发现打火机落在车上了。杨嵩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打火机给她点上了烟。

抽了几口后，姜早觉得自己情绪似乎稳定一些了。

“至少走的时候没什么痛苦。”她自我安慰道。

杨嵩点了点头，他比姜早大八岁，他的社会经历也比姜早要更多一些。对此他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对独身老人来讲，其实也说不好是活着有意思还是死了更好。

“爷爷说活一天赚一天，看来他赚够本了。”杨嵩说，他说出来的话在空气中变成了白茫茫的雾气。

姜早沉默着没有说话，但显然她也很赞同杨嵩的话，过了一会，她掐灭了烟，重新回到了老爷子尸体旁边。

旁边有老爷子生前的一些遗物，姜早这时才注意到里面有一封信特别显眼，上面写着三个大字“给姜早”。

字写得很好看，是老爷子的字迹，姜早疑惑地拿过那封信，将信拆了开来，信里的内容很短，但却让她看得满脑子问号。

“姜早，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很开心能够在生命的最后这段日子认识你。你能把我的事业继承下去我很开心，看得出来你也很喜欢这个工作，我觉得你天生就是做这个的材料。

不过写这封信我可不是为了说这些废话的。我想向你坦白一件事，这件事我以前一直没有告诉你，自从老伴死了之后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可能是因为我的羞耻心在作祟吧！但是我现在转念一想，我还是应该坦诚点告诉你，毕竟我死了之后也所谓羞耻不羞耻了，死后完事空嘛。

我已经给我自己买好墓地了，到时候你直接把我埋在那里就好了，墓地旁边挨着的就是我的老伴，你看到就会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