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夏蝉坐等右等,等到了天色渐暗也没有等到南宫禅从城门外回来。
“怎么还不回城?”
南宫云义抱怨着。
夏蝉此时才心知肚明,为何南宫云义非要陪着她,宁愿受着寒风也要等南宫禅了。原来南宫禅是为了缉拿凌王南宫彦而去,凌王南宫彦是已经被贬为新凌王的南宫云义的亲生父亲。
她和南宫云义刚坐到城门口没多久,皇帝的诏书便已经贴满了长乐城的大街小巷。
夏蝉这才知晓其中的一切内情。一时间大街上都在议论着宣王才是真皇子,老凌王欺君罔上被皇帝缉拿,宸王变成新凌王的变故。
夏蝉偷偷的瞄了几眼南宫云义,见他神色平静如常,想这人刚才在马车中还是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此时却已经云淡风轻了。
果然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心理素质就是比他们这些普通人强上许多。要是她自个,她一准找个地方躲起来好好的哭一场。
再听到这些闲言碎语的,她更是受不了。指不定一段时间都不敢出门的。
南宫云义倒好,还能闲淡的稳坐在这里饮茶。
不过夏蝉无意中瞥见他倒茶的手,似乎有些发颤。
夏蝉心中叹息,原来是强忍着心伤罢了。倒是有些让人敬佩。
他陪她守在这里,肯定不是为了等南宫禅那么简单,他定然是想知道,南宫禅前去缉拿老凌王南宫彦的结果。他肯定是想见一见老凌王吧。
不光夏蝉是这么想的,就连他近身伺候的太监任达也上前劝说南宫云义。
“王爷,您还是回去吧,若是皇上知道了,指不定又要难过生气了。”
任达这话,夏蝉听得明白。无非是和她想的一样,怕皇帝也认为他是在等被缉拿回来的老凌王。
南宫云义颇为伤感,眼神中的忧伤一直不减,他沉思片刻,才回任达道,“他若是也误会了,那二十年的父子情分当真也只能如此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坐在这里,既不是为了陪夏蝉,也不光是为了等南宫禅,是他今日受到了太大的打击,无人宽慰,他又不想像个王八一样躲在壳里。就想着寻一处闹中取静的地方,看着人来人往的,或许就没那么难受。
至于等他。南宫云义苦笑,二十年了,他陪伴他十多年,一直以皇叔的身份帮助他扶持他,可这十多年来,他却不曾告诉他,他才是他的父亲。
南宫彦瞒了他二十年,再他的恶性被揭穿前,也不曾告诉他真相,直到他逃走了,才肯留下一封坦白的书信。而他却是最后一个知情的,在外人看来,这是多可笑的笑话。
南宫云义此时恨极了南宫彦,心道他即使早一点告诉他,他今日也不会感到如此的痛不欲生。
皇叔变成父亲,比皇帝不是他的父皇还让他不能接受。
他宁愿他是南宫彦从外面抱回来的弃儿,拿去跟皇子互换的,也不愿当南宫彦的孩子。
说什么永远的一心一意为他扶持他,十多年的守护之情,到头来却都只是南宫彦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