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兄长不同于别人,他的生母乃是穆家的孙姨娘,而这孙姨娘却是从小就伺候在穆夫人身边,陪嫁到穆府来的穆夫人的侍女。
可穆夫人还未有身孕之前,这个陪嫁的侍女却上了男主人的床,先为男主人怀了孩子。
事后这侍女机灵的主动跪地认错,穆夫人也是个好说话的,便饶恕了她。从此陪嫁侍女变成了孙姨娘。
穆子源之所以盯着这位孙姨娘所生的庶长兄长不放,不是因为这位兄长和他的姨娘做错了什么。
相反,自打孙姨娘诞下穆家第一个孩子后,她便一心扑在自己的儿子身上,不仅不再主动伺候穆丞相,也不再过问穆家大小事情,母子俩就像是穆家的隐形人。
可却也不是无人问津,偏偏就是因为这样,穆子源才会觉得孙姨娘和穆新宇这母子俩怪异。
世上哪里有这般与世无争的人,即使有,那也只是在山水之间。在这宅门里,想尽办法将自己变成不被人注意的人,那肯定是心存异心,有所企图。
想着孙姨娘和兄长的事情,转眼间穆子源便来到了夏蝉的房门外。
夜深人静,客房的门外无人看守,虽然女子在内,穆子源还是做了很不绅士的行为,敲响门,惊扰起夏蝉和屋内守夜的奴婢。
奴婢出来,见是穆子源,便回身转告夏蝉,“是二公子,说是有要事告与姑娘知晓。”
难道是南宫禅的事?
夏蝉迷迷糊糊的,虽在病中,很想痛痛快快的睡一觉不愿被打扰,可念在是为了南宫禅而来,又是他穆家的地方,便只得起身穿衣,请穆子源进来。
“这么晚还打扰姑娘,子源在这里先跟姑娘赔个不是。”
的确,夏蝉心道,若是这大半夜里跑过来打扰我,又说不出个重要的事情来,日后见你一次便怼你一回,绝不口软心软。
穆子源瞧着夏蝉呵欠连连,并不像别的闺阁里的小姐那般避讳他。便觉得有趣极了,他还是头一回瞧见一位姑娘这般不在意形象的。
可惜了,她是宣王看上的人,又是即将要嫁给南宫云义当侧妃。
否则——穆子源抬手,想从精神略微萎靡的夏蝉手中接过茶盏,可发现接了个空,夏蝉竟不是给他倒得茶,而是自顾自的喝着。穆子源失神一笑,假装抬抬手整理整理衣袖。
夏蝉高烧,此时头昏又感到口渴,见到桌上有茶水,也不管是冷的温的,倒了一杯就大口的喝了起来。
幸好,她抬手用衣袖擦擦嘴,茶水还是温的,穆家的奴婢看来蛮尽心的。以后她若是有了奴婢,也要把身边伺候的奴婢调教的这般体贴。
思绪有些飘远,见穆子源噙着笑看她,夏蝉这才回过神来,问道,“穆公子大半夜的不睡来找我何事?”
可能察觉到了自己的态度不够好,夏蝉灵机一动,半真半假道,“不会是今日我欠了穆公子的饭钱,衣服钱,车马钱和住宿钱都没与穆公子结清,所以穆公子睡不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