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班蹙眉道:“兄弟,你是说你叫扎兰丁,是吗?”
那壮汉高兴地摇头晃脑道:“吾……扎兰丁,扎兰丁!”
然后又在桌子上写下,“西,于阗国”四个字。
公输班也向他介绍了自己和公输婉婉,见那壮汉极为严肃的在桌子上连写了“公输班”和“公输婉婉”数遍,直到铭记在心,才开始动起筷子。
公输班二人面面相觑,见他呆呆的模样忍俊不禁,可他如此严肃,又大感好奇,于是“问”他,为什么要对自己姐弟二人的名字这么执着。
扎兰丁在桌子上写下一个字,“恩”。
而后又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公输班理解能力超群,勉强能明白他的大致意思是,我们那里的人,知恩必报。
就此一来二去,觥筹交错。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人之间已然熟络了不少,沟通也畅快了许多。
公输班趁着酒劲儿,不解地“问”道:“扎兰丁兄,既然你们都有恩必报,那为什么刚才你知道是我姐姐替你们付账的时候,恨不得抹脖子呢?”
扎兰丁答道:“女人,在我们那里是男人的私属品。我们几个大男人,若是接受了女人的施舍,那还不如死了干净。”
公输婉婉白他一眼,低声道:“哼!我们女子哪里不如你们男子啦?咱们走着瞧!”
公输班兴许是女儿红喝的上头了,借题发挥道:“兄弟你说的好,说的对呀!这女人就应该给我待在家里,好好给我们相夫教子,伺候我们!胆敢说一个不字,看我不小皮鞭儿抽她!”
公输婉婉“扑哧”娇笑,她和公输班、玥紫凌一齐长大,虽然年纪上差了几岁,但对他们之间如何相处还是非常清楚的。
此话若是让玥紫凌听见,恐怕公输班的洞房之夜,只能和木牛流马一起过喽。
公输班还不知自己大祸临头,继续和那扎兰丁吃酒,两人虽然没聊几句,但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儿,一顿饭的功夫,已成了好兄弟。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寒月如牙,挂在树梢。
公输婉婉拉过公输班,在其耳边呵气道:“小盘子,已经这个时辰了,别忘记咱们今天出来是干什么的?等洞房花烛之时,若是让紫凌知道你没买花妆送她,看你新婚之夜睡哪?”
公输班大凛,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摇摇晃晃走到扎兰丁身边,勾住他的肩膀道:“兄弟,对不住,今天咱们只能尽兴到此了。弟弟还有要事去办。”
打了个饱嗝,继续道:“对了,再过三日便是我结亲的大喜日子,你一定要来参加哦!”
随手在桌子上写了“结亲”两个字,又指了指自己。
扎兰丁眼神讶异,随即咧嘴大笑,仿佛比自己结婚还要开心一般。
他从背后取下包裹,顺出两把极为精致的匕首放到桌子上。
公输班和公输婉婉仔细端详,只见其中一把匕首,柄头雕刻了马首,棕色的鞘上镶嵌红色宝石;而另一把柄头雕刻了鹰首,金黄色的鞘上镶嵌了白色的宝石,闪闪发光。
两把匕首的柄沿和刃尾部,均呈现有美丽的弧度,它们只是静静地躺在桌子上,却有一种鹰飞马奔,即将跳脱而出的动态美感。更显匠心独运,巧夺天工。
公输班乍一见之下不禁惊异讶然,啧啧称奇。
他本身就是这行里的行家里手,精通各种铸剑工艺,但是对于这美丽的弧形铸造,却是闻所未闻,平生仅见。心知铸造此双匕的人,绝非大周所有,定是一位海外高人。心中神往,更是对这双匕首情难自已。
“扎兰丁兄弟,我可以摸摸你的这对匕首吗?”公输班吞了吞馋涎道。
扎兰丁更是语出惊人,“班兄弟,莫说摸摸,我这双匕首本就是拿出来,送予你做新婚礼物的呀!”
可能是他连说带比划的声音太大,让隔壁桌也听见了。
那几人大惊失色,诚惶诚恐地跑过来,跪倒在扎兰丁身前,不停地叩首,叽里咕噜乱叫道:“主人,你送我们也不能送这两把镇国之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