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一座将内外包裹严实的地堡,规模也要比醉神宫小上许多。想要一窥究竟,唯有自己走进去。
火光幽幽,隐隐能看清地堡的青铜门上,一个硕大的牌匾上写着“诛心堂”三个大字。
公输班深吸一口气,自顾自道:“这应当就是所谓测验的最后一关了,来吧!为了出去以后能保护好紫凌,还有鲁庄的人免于刀兵之祸。这次我一定神挡杀神,魔挡杀魔!”
咕嘟咕嘟喝下最后一口酒,登时升起万丈豪情,“啪”的一声,将酒葫芦摔个粉碎,大踏步朝前走去。
青铜门自动开启,眼前徒然一亮,百十盏华灯将大厅照的雪亮。
只见眼前黑压压跪着一群人,定睛望去,发现各个身披重甲,持长戟,配短剑,赫然是一支装备精良的钢铁雄师!
大厅中间的点将台上,一个人悠然地坐在纯金龙椅上,头戴斗笠,指尖酒杯滴溜溜乱转,一支龙头拐杖威严森森,气派万千。
她身后,十数名身材魁梧的将军半跪两排,似是随时准备为龙椅上的人赴汤蹈火,马革裹尸。
“主母!?”公输班大惊道。他对那龙头拐杖最熟悉不过,虽然隔着数十丈远,但主母的身形体态,他又怎会认错!
“您老人家这次又想出什么鬼点子啦?这地堡怎不建的那样富丽堂皇,是没有零花钱了吗?”
端坐龙椅上的那人“扑哧”笑道:“你这个小猢狲,主母真是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总是让我片刻破功。”说着,摘下斗笠,露出妘氏慈眉善目的笑容,道:“来来来,盘儿,你辛苦了。快到主母跟前来。”
公输班微微一笑,迈开双腿朝前走去,穿过人偶兵士的人群,登上点将台。
“既然如此,这最后一关什么的,也就没必要考了。咱祖孙俩还是赶快回家睡大觉去吧。折腾这些时日,我都要困死了。”
妘氏正色道:“公输班,你知道为什么咱们公输家会遭致前些日子的灭门惨祸吗?”
公输班悸然道:“不是因为有人造谣,说北斗神兵在咱们家么……”
妘氏摇摇头道:“当然不是!若只为轩辕剑,上交即可。又为什么要兴师动众,铲平我们鲁庄,人畜不留!”
公输班大骇,他从未见主母如此威严厉色过,而她说的话,也的确让他半信半疑。
妘氏道:“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我想用这强大的人偶军团去推翻周朝天下,做太皇后,而你就是公输家选定的继承人,未来的天子!”
此言一出,立时如霹雳雷霆,瞬间将公输班劈立当场,目瞪口呆。
“您……是说要我,当这天下的共主!?不行不行,主母,如今天下各诸侯拥兵自重,波涛暗涌,已有大乱前的征兆。此时您要我做天子,岂不是将您最喜爱的孙儿放到火上炙烤么?咱能和他们斡旋,保得鲁庄太平,就已经实属不易了。”
“住口!身为战神蚩尤的后裔,就这点儿胆气吗!”
妘氏怒叱道:“公输班,你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故事吗,我们的先祖蚩尤,那可是雄心勃勃可以和轩辕黄帝一争高下的盖世英豪!若不是天界的神、仙捣乱,试问天下间又有谁敢与其争锋!”
“所以,这天下本就是属于我们公输家族的!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忍辱负重,于暗中积蓄力量,同时也是为了等待你的降生!”
“等待我?”公输班指了指自己,满脸不可思议道。
“没错,我的孙儿,这么多孩子中,你可知为什么主母最疼爱的便是你。因为机魔神选中了你呀!自上一代被机魔神选中的先贤离世后,公输家已经有八百年没有再出过宿主了!”
“不,不!主母,您不是一直教导我应该制服或者剥离机魔神吗?您别忘了,为此三哥还活生生地死在了我的手上!”
“那是我安排的!”
“您……您说什么?”
妘氏厉色道:“公输班,你是机魔神选中的宿主,为了使魔神苏醒,必须用至亲之血祭天!”
公输班如遭电亟,怔怔道:“主母,您都做了什么?三哥他也是您的骨肉啊!”
妘氏叹了口气道:“盘儿,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想重塑我们公输家往日的辉煌,就必须有所牺牲。”
公输班缓缓摇头,道:“主母,您说的这些话都是违心的,想测验我对不对?虽然您待我们时常很严厉,但您心如日月,光风霁雨,温暖如阳光。一定不是那种贪恋权位之徒!”
妘氏幽然道:“盘儿,你怎么还不懂得祖宗的良苦用心。你应该多向共工先祖学习,他处心积虑蛊惑颛顼地绝天通,让天界不能再对人界随意插手,断了黄帝后裔最强的外援。然后造反不成,拼尽最后一口气撞断不周山,使的天人彻底永隔。留下秘籍于后人,这才给我们创造出了夺取天下的机会!”
“试问那一次王朝更迭,是没有牺牲的。和王朝霸业相比,老三的一点牺牲,是值得的。并且,后来我不是还耗费了极大的精神力,将他制成了天行者吗。现在的他,比曾经活着的那个弱小的人,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公输班第一次打断她,道:“可那毕竟是我的亲哥哥,您的亲孙儿啊!主母,您说让我强大起来,是为了保护,可不是为了牺牲啊!”
妘氏叹了口气,眼神忽然变得无比冰冷,凝视他道:“公输班,你往下看看,这是我们公输家积攒了几百年的家底,一万精锐机关大军,其他地方还有不下百万!正枕戈以待。你只需告诉我,答不答应,继承公输家的家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