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班吞了吞口水,看着妘氏严肃的表情,他知道,主母绝对没有骗他。
“主母,我可不可以再问一个问题。”
“说。”
“前代的公输家先贤们,来参加这继承人考试,大概都是什么年纪?”
妘氏略一思忖,道:“恭喜你,打破了两千年来参加继承人考试年龄的最低纪录!”
公输班险些没将胆汁吐出来,心中惨叫:“主母,您是故意玩儿我呢吧!不带这么坑孙的!”
可是事已至此,他也唯有苦笑:“过誉了,主母,这个纪录好像是您帮我打破的。”
妘氏干咳两声,哽咽道:“哎呀,盘儿啊,你看我这老眼昏花,身体不好,记性是一天比一天差了。有些忘记通过长廊后,应该怎么走了。要不你先去前面瞧瞧,再回来告诉我。”
公输班虽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但瞧妘氏的表情的确有些憔悴,心疼惦念的心情登时战胜一切。点头应允,沿着长廊缓缓朝前面走去。
每向前走几步,前面两丈以内的火盆才会自动燃起,而身后两丈以外的火盆又会自动熄灭。
公输班在不知不觉间其实已经走出不小的距离,转了两个弯,渐渐走进一个颇为巨大而又漆黑的石室中。
当他后脚也跟进石室内,身后突然传来“咣”地一声巨响。
一道石门从天而降,隔绝了他退回的道路。
“糟糕!我真傻,又被主母诓骗了。”公输班现在才明白,妘氏方才是在他面前演戏,现在悔之晚矣,唯有摇头苦笑。
突然,石室内传来妘氏的声音:“盘儿,不知刚才你在长廊中,有没有发觉自己行进的方向,已经悄然发生改变。这第一关的名字,就叫‘黄河九曲’!”
“我们公输家,乃上古战神——蚩尤的后裔,如果继承人不能从千万条路中,选对唯一正确的那条,又怎么有资格率领公输家,走向光明的未来?”
“盘儿,你记住,每一个选择都至关重要,选错一次,也许就是万劫不复!”
话音方落,“嘭嘭”之声大作,石室中徒然亮起无数火盆,这幽黑之地霎时变得有如白昼。
公输班深深叹了口气,“继承人”三个字,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其实依照他的性格,哪里愿意背负起数千条生命的重担,只想闲云野鹤,做一个佳人在怀,逍遥自在的富贵公子。快快活活的了此一生。
可是,当自己的家族面临灭顶之灾时,当心爱之人面临欺辱时,他又岂能独善其身?
“罢了,罢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我的家人、爱人、朋友,再置身险地。不管是什么样的考验,我都必须通过!”
心中主意已定,立时抖擞精神,准备闯关。
公输班仔细的扫量了整间石室,这里除了无数纵横交叠的石板之外,再无其他。
每块石板都有一人多高,寸许厚,穿插交错成各种形状。大体形成几扇可以进入的石门。
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头绪,公输班决定先往前走几步,看看会发生什么。
“新郎官儿,娶媳妇儿,玥紫凌儿上轿来!”
只见他嘴上说着临时瞎编的顺口溜,手指不断地在几个石门口来回指点。
终于在“来”字出口时,食指指定了东侧的第二扇门。
公输班不假思索的走了进去,方甫踏入其中,只听周遭传来轰轰声响,那纵横交错的石板竟然移动变化,分合成另一种模样。而他身后的“门”也已经变成石板一块,完全封死了进来时的路。
“原来这就是主母所说的选择,看来每次选择,注定都不会有回头路了。”
“咦?这些石板的排列有些奇怪?”
他好奇的走到一扇新的石门前,刚探头进去一寸,想验证自己的想法。
突然“咻咻”破空声响,几支弩箭贯射而出。分别从几个极为刁钻的角度朝他袭来。
好在公输班反应如电,脚下风火轮呼呼旋转,整个身体飞速倒退。
“嗤”地一声,一支弩箭堪堪擦过他的左臂,没羽贯入石壁之中。
公输班大凛,没想到这弩箭威力如此之大,若真被它射着,岂不歹被紧紧钉在石壁上!?
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臂,所幸只是衣服被划破,并没有受伤。
“看来主母在这次测验的事情上并没有诓我,每走错一步,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公输班再不敢造次,开始冷静下来,思索对策。
他闭上眼睛,努力回忆方才的格局,方才面前有八道门,分别对应八个不同的方位,而眼下共有九道门,这数字和方位,总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耳畔重又回想起妘氏的话:“这第一关的名字,就叫‘黄河九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