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班只觉心中畅快无比,仰头将整整一坛酒“咕嘟咕嘟”一饮而尽,随手飞甩,将酒坛“嘭”地一声摔个粉碎。
随即酒坛碎裂声不绝于耳,每张少年的脸上都显现出勇者无畏的气概。
“走!回家!”公输班振臂一呼,鲁庄五十余人齐齐翻身上马,跟随他驰骋飞奔,转眼间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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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处,同一星空下,一队人马在山林小道上同样纵横奔驰。
只是他们每个人背上都负着一个背篓,马的两侧也都挂着沉甸甸的包裹。因此,他们的行进速度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五哥,您慢一点儿!小少爷不会这么快回来的!”队列中,一个小厮气喘吁吁喊道。
奔于这队人马最前的一个瘦高男子头也不回道:“幺弟这回首次出山,一定打得御剑山庄那小子落花流水!他那么酷爱机关术,咱们采买的很多稀有料品一定合他心意。你们再快些,我要第一个给弟弟惊喜才行!”
跟随他身后的二十多个仆从无奈,只好继续勉力催马赶路。
突然,“嗖嗖”几声尖锐的破空声响,无数支白羽箭纵横交错,全方位向着这队人马雷霆怒射!
瘦高男子耳郭振动,当机立断喝道:“防!”
说时迟,那时快,二十多个仆从同时飞快地从包裹里取出一把大伞,打开后高高举起,马队瞬间套上一层“盔甲”。
那如雨的箭矢射在伞盖上,竟发出金属撞击般“叮叮当当”的声音,根本无法伤及里面分毫。
正当众人舒口气之际,只听一个极为浑厚的声音滚雷般喝道:“下!”
话音方落,白羽箭矢突然下调方向,朝着众人的坐骑射去。
就在此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些人骑的马好似全无痛觉,不管被射中多少箭,流多少血,依然只知道昂首长嘶,拼力奔驰。偶有几个小厮被射中大腿,虽忍不住“嗷嗷”痛叫,却没有一个跌落马下。
周围的树林窸窸窣窣,显是埋伏他们的人被这一怪事极度震惊,心想难道他们连马都能驯的如此忠勇,更何况是人!高涨的士气立时就馁了一大半儿。
瘦高男子心明如镜,知道眼下是逃离伏击的最佳时机,登时高声喝道:“所有人听着,再沿这条小路前行二十里就是我鲁庄势力范围,他们绝不敢造次!兄弟们跟我冲!”
身后众人应声附和,他们的坐骑虽多有负伤,但速度却不慢反快,风一样飞速突围。
恰此时,黑暗中出现一个黑衣黑裤,戴着一顶黑色斗笠的人,他俯下身,用手指蘸了蘸地上的马血,放在鼻尖仔细品嗅,片刻,突然细长眼中精光爆射,原来这竟不是真马!暗赞一声精妙,随即用浑厚声音喝道:“火攻!”
霎时间,周围的树林里突然亮起层层叠叠的火把,接着流星雨似的朝鲁庄众人掷去。
幸而鲁庄马队的“伞甲”均用牛油浸泡过,硬如钢铁,水火不侵,还是可以勉强冲突。
不过,随着伏击的人在白羽箭头上也点着了火,“咻咻”射来之时,漫天的火点儿难免射中众人的坐骑,火星四溅,一旦燎到马的“伤口”,立时窜起尺高的火焰。
鲁庄的小厮们纷纷惨叫落地,马队终于再也无法前行。
瘦高男子暗叹一声,只得下马和仆从们围成一个圈,用牛油伞遮挡铺天而来的火石箭雨。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乒乓”声越发稀落。瘦高男子命令收伞,带着一众仆从与伏击他的人正面相对。
只见五十步外的树林里,密密麻麻站满了无数黑衣人,每人手持一根火把,将鲁庄众人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的密不透风。
火光灼灼,就站在瘦高男子对面的,正是那戴斗笠的黑衣人。他一边鼓掌,一边用浑厚的声音说道:“厉害呀,厉害。鲁庄果然不能小觑,想要伏击你们一支小小的马队,竟然要动用我三百人,还花费这么大的力气才能成功。不过,若说能留下公输家的五公子你,即便下再大的本钱我也舍得。看在老夫这么有诚意的份上,陪我喝杯茶好不好呀?公输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