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失败的婚姻下来,人都会成长,所以这次再婚之前,他和彭婆子有过协议,彭婆子不再干涉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儿,还以为彭婆子老毛病又犯了,还好是虚惊一场。不过他妈当着人亲姐姐的面说人没家教,也是不太妥当,一边是亲妈,一边是媳妇,夹在中间也只好两边都劝劝:
“妈,既然小贺老师不愿意,就算了吧,您也省点事儿。”又转过头用眼神安抚媳妇。
被安抚的贺文茵显然接收到他的好意,自从结婚之后,许是有了身份的转变,贺文茵身上也少了那种拒人千里的冷漠,给人感觉和缓了许多:
“贺画她自小就养在大伯家,大伯母对她十分宠爱,我们姐妹间没什么情分的。”
闻言,彭婆子似乎是找到了问题所在:“难怪,小小年纪高傲的很。”
她对贺文茵目前还是挺满意的,有文化,肯干活,不多话,就是娘家太远了。尽管婚礼亲家没来,但这不是太远了么,还是可以理解的。她压根不知道,贺文茵已经和家里断了联系。彭婆子这会儿还做着美梦,有朝一日,儿子借着城里亲家的力,摇身一变成为城里人,把她也接到城里享享福。
被哄不一会儿,孩子就睡着了,把孩子留在彭婆子这边,两夫妻回了房。
躺在炕上,贺文茵小声的开口:“有志,我,没办法把盼盼当亲生的,你会怪我么?”
旁边的彭有志叹了口气:“这是人之常情,不怪你。”
“嗯,···给她吃饱穿暖,包括将来上学,这些其他小孩有的,我都不会阻拦,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多了。”贺文茵喃喃的说,她看出来了,丈夫对这个女儿还是有些关心,是以她不能让自己表现出太过冷漠。
有些事情,得趁着新婚这会儿把话说明白,免得以后成为丈夫埋怨她的把柄。特别他们这种再婚的家庭,中间还隔着一个孩子,再婚的妻子和前头的孩子远近的尺度需要好好把握。她不会去关怀前妻留下的孩子,也不会阻拦彭婆子背地里的各种喝骂,但这些内心不愿意做的事情,在丈夫的眼里必然是失分项,聪明如她更不会主动挑明。
“这就够了,文茵,谢谢你。”彭有志拉着她的手,他对自己的新婚妻子是有些歉意的。刚结婚的夫妻,心中留存的对方都是美好的,自然是温情脉脉。
只是,这种名为爱情的东西却最是盲目,它会让你眼前的人蒙上一层滤镜,棱角消退瑕疵不见,仿佛一切都美好起来。时间一长,便失去了揭开滤镜的勇气,又或者积累足够去揭开的勇气,端看你怎么经营,而眼前的经营者贺文茵,显然是擅长此道的。
贺文茵想得很好,在彭家现在虽然是彭婆子当家,但她年纪大了,终究有老了的时候,小女孩也终究会嫁人,她只要和丈夫关系亲密就足够了。
但自古后妈难为,尤其在信息咨询更为自由的现代,好或者不好都是明摆着、无数的实例对比着,她没有一份真心就想要别人的真心,会那么简单地拥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