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您不是开完笑的吧?树根他们家不是没几个亲近的亲戚了么?他们是怎么回事?”
但凡有亲近一点的亲戚,当初姐弟俩也不至于房子都塌了还没地儿去,只能寄住在邻居家里。这两人看上去一脸老实的,坐在一旁只用热切的眼神不停地打量春柳和树根姐弟俩,贺画直觉他们家怕不是什么好去处。
陈队长悠悠的叹口气,他也不想来呀,但人是真正的亲戚又主动提出这个要求,他总不能无视。这一两年的时间,两个孩子变化显著,有人管了,衣裳头发收拾干净了,人也没了黑瘦,长白长高了一点,放在大队里边的孩子中间一下子就显出来了,这不就遭人惦记了么?
社会人陈队长很是清楚人的打算,无非是看两个孩子越来越好,要捞到自己家呗,他虽看不上这夫妻俩的做派,但职责所在不得不来这么一出,于是开口回答:
“确实有这么个事情,但愿意不愿意还得看俩孩子的意愿,不强求啊!”
中年女人推了旁边的男人一下,男人会意笑容满面的开口:“春柳、树根,我是你堂表叔,以前去过你们家的,还记得不?”
又堂又表什么鬼?贺画为难了一下自己的脑细胞,终于找出这么一个可能:这男人是树根爷爷的妹妹或者是堂妹的儿子,也就是堂姑奶奶的儿子,这么一来就是‘堂表叔’了,只是这亲戚是真的离得有些远了。
树根小朋友摇了摇头,看着男人灿烂的笑脸估计是有些瘆得慌,往自己姐姐靠近了一些。春柳倒是没说话,她确实记得这么一个人,可惜这位表叔之前跟他们家也不怎么亲近,既没在奶奶过世的时候出现,又没在他们困难的时候帮一把,对她而言是跟陌生人一样的。
这位堂表叔一点也没察觉到姐弟俩的抗拒,反而很是热情地开口:“表叔家里还有一些弟弟妹妹,你们去我们家跟他们一起玩怎么样?”
贺画翻了个白眼,在乡下跟弟弟妹妹一起玩,玩啥?玩泥巴么?说得这么温情不就是想骗人过去带孩子么?
都能想到他们的打算,现在姐弟俩长大了一些,多少能干点活了,春柳么再养几年就能出嫁了,看她如今的样貌是个漂亮有福气的,养两年能费多少粮食?况且春柳现在也能干不少活了,基本上亏不了,几年之后还能挣上一笔彩礼钱。
而树根么,将来长大了些早点出去干活,好供养下边所谓的弟弟妹妹。乡下子女多又困难的家庭都是这么过来的,自然也没有人去关心那些被牺牲、被压榨的人心里会怎么想,只是人家是亲生的,多少都会疼惜一些,这别人家的说不准几年的时间还能洗洗脑,让人家为自己家奉献得心甘情愿。
贺画不无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人心,还是那句话,什么阶层的人都有好人坏人,别以为老实巴交的农民都是走淳朴路线,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