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气的老正家四人,出了悦礼村村口时,那正老婆子还对着‘悦礼村’牌匾的柱子,吐了几口唾沫,直骂晦气。
从悦礼村回正家村的路上本就人烟稀薄。加之他们出来的晚,又在于大林家闹了这么久,这时候,已至傍晚。
往日里这条路,也就一些做田的会走,这时候,早就没了人。牛车缓慢前行,直至忽然停下。车上一声不吭的几人,这才回过神来。
“咋停了?”正老婆子问赶车的正大男。
正大男像见了鬼似的,指着背对他们的人。
“找死啊!站在路中间!”正老婆子指着直骂:“晦气!都是那该死的丧命星!”
正打算让正大男去将人劝开,那背对着他们的人一动,坐在牛车上的正大男忽然就不见了。
正家两老惊得尖叫起来,正万贯却是学会了躲,二话不说,趴在牛车上,捂着变了形的脸,大气都不敢出。
等他们听到正大男的哀嚎声时,这才在车尾数米之外的路上,寻着正大男。
“你快去看看!”正老头子只顾着安抚自家宝贝大孙子,指使起正老婆子来。
那婆子颤颤危危跳下牛车,走过去时,呆立在了正大男身旁。一地的腥红与正大男耷拉着的双手,她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硬是吓跑了三魂。
“娘!我的手、我的手不能动了。”正大男看着哭喊。
回过神的正老婆子,哭倒在正大男身旁,哀嚎的哭喊声响彻数里。
狂风卷过,送来的却是如鬼魅般冷彻刺骨的声音。“你这双手只当是持棍袭击她的赔礼!再敢来悦礼村,我便挑了你们的脚筋,让你们这辈子哪都去不了!”
这时,老正家一行人,才明白,自己得罪了他们得罪不起的人!
若此时有人路过,定会看到老正家似见了鬼一般,慌乱逃走!一路上,哭的哭,喊的喊。无不后悔今日于大林家之行!更为后悔的是,得罪了‘悦礼村’的悦氏!
尤其是正大男的双手是真的废了,手筋被齐齐挑断,那手成了个摆设!此后吃饭喝水,都得别人来喂。
原本他是想去于家闹些银钱来,再娶上一房。没曾想一个铜板没闹着,还搭上了自己一双手,和后半辈子的生活来源。
这件事之后,老正家别说再来找于大林,就连‘悦礼村’三个字,都成了他老正家的忌讳。而老正家因为失了拖着正大男这个吃饭喝药的主,生活越发的窘迫起来。
时入五月,悦礼村的人们,比过年还欢喜。因为他们养的家禽尽数卖出,各家夜里最爱干的一件事,便是数铜板子。
好些人活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铜板子。这有了银钱,老屋翻新的,推倒重建的,那就多了去了。
边临县里的泥瓦匠人们,几乎没有寻不着活的。都忙着给悦礼村修葺扩建。只因村人们觉着房少了、墙矮了,养不了太多的家禽。
这不,哪家都建起了大片的棚子。尝了甜头,又有了银钱,他们就想买更多的禽苗。有些等不急的,寻着机会就在路上堵于大林和牛婶。
想凭着些私交,先把禽苗买回去,盼着下半年,还能挣上更多。
而悦家小院门前,曲大公子那豪华扎眼的金晃晃的马车,引得一些孩童们围观,赶车的随从,小心翼翼的顾着车,就怕这些娃给他们大公子的车弄脏了。
自打曲家迁进了边临县城,曲怀仁只要回来,必定会跑来悦家。而南宫越这时候,有些后悔亲手写那封信了。
尤其是悦儿不在家时,他还将这自来熟的东西,给放进了自家小院。如同这时。
“南宫越,你这肉还带着血啊!怎么吃?”
“聒噪!”